“我不在乎他喜欢什么人,哪怕顾云开是个脱衣舞娘,我也不会为此鄙夷他。”简默遍布沧桑而俊朗的面孔几乎泛着一种神圣的光辉,他动情的说道,“我只想确定我的侄子不会在这段感情里受伤,我已为国家奉献了不少,错过了他的前半生,起码我能在有生之年好好的保护他。”
任渊看起来被上司难得的真情流露震撼到了,他刚毅的面孔倏然严肃起来,近乎悲壮的向简默许诺绝对会继续执行任务下去。
通话刚一结束,摄像头掐灭了信号,简默立刻翻脸露出了无聊的表情来,乌苏就坐在背面,看都不用看就能猜到那个倒霉特工铁定被煽动的忠诚不二,他仔细打量了简默的表情,始终没在那张面容上找出半分愧疚跟心虚来。
“我真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你脸红的模样。”乌苏忍不住说道,“或者是你学会羞愧的那一日。”
“到那个时候,这个位置就得换个人坐了。”
简默烤起了来。
……
简远经常会带简修瑾出门走走。
人不能总是闷在家里,不光是简修瑾需要多接触外界,就连简远自己也不喜欢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他总是耐不住性子,除非是创作的时候,一旦歇下来,满脑子跳动的灵感就迫切的催促着他四处走走,找到能让他们同时为之一振的事物。
所以简远喜欢公园,公园里什么人都有,在长椅上将就着熟睡一夜的流浪汉、对花花草草感到异常兴奋的小孩子、掩不住疲惫却无所事事的大人……还有漂亮的景物跟设施,公园是个小小的自然观赏区,在草地上可以偶尔准备些野餐所需的东西,开开心心的度过一个美满的下午茶。
简修瑾喜欢画人们。
不过简修瑾并不喜欢任何一个人,也无意像是简远那样去猜测每个人的喜怒哀乐,想象那些愉快动人的场景,只是单纯因为画这些人显然不那么需要他那么努力的去思考跟想象,把眼睛看到的全都画下来就足够了,这种绘画方式让简修瑾觉得很轻松。
简远有个账号,没什么人关注,他每天都往上面发自己跟简修瑾的每日练习,后者越来越进步,而他……他已经开始考虑放弃是否更需要勇气了。
通常情况下,他们会根据简修瑾当天的心情跟身体状况去远近不同的地方写生,不过由于简远之前跟有位老先生有了约定,所以这一天两个人还是去了白鹭公园。
简远并不讨厌结识陌生人,他与绝大多数不擅长交涉且安于自己现今关系圈的人不同,乐于探讨截然不同的思想,聆听非比寻常的经历,去观察每个人身上与众不同的闪光点,诚然有些人认为他的友好是轻浮且率性,并不成熟的行为,不过简远自己倒觉得无所谓。
他喜欢以善意去面对这个世界,假如世界要以痛吻他,那也不是这份善意的错。
许多人总是会难以支撑下去,他们有太多的理由畏头畏尾,因而逐渐变得冷漠与防备,好避免自己再受伤。可简远却无所畏惧,他不在乎被人刺伤,却害怕自己终究会将这份热情冷却,假如他不再对任何人,或者是对生命抱有这样的热爱,创作就会变得艰难痛苦起来。
他喜欢创作那些欢快幸福的曲子,悲伤的……太沉重了。
有时候简远自然也会觉得自己傻乎乎的,没头没脑的往上撞,不过世界终究还是对他宽容无比的,起码赠予了顾云开进入他的生命。
如果简远也是那样的冷漠且防备,他与顾云开就永远无法产生交集。
这么想想,任何坏的事情,也必然会有好的一面。
而这位老先生,也是一个美妙的意外。
简远差不多已经放弃作画了,他在这上面实在没有任何天赋,之前几次跟简修瑾一起出门,都带的是吉他而不是画具。简修瑾画画的时候,简远偶尔会弹弹吉他,改改自己新写的曲子,只不过创作没往常那么流畅,大概是最近始终没有灵感的缘故。
老先生总是会默默的来听一会儿,神色忧愁,有时候简远跟他搭话,他也不理会,大概是简远太过锲而不舍的和善态度慢慢软化了老人家的防备,直到最近两人才说上话。
而简远也才得知对方的名字:史密斯。
史密斯先生是一位神秘的老人家,他有很高的修养,绝佳的艺术品位,对乐器方面也多多少少有些造诣,还擅长油画,热爱电影,就只是没有活力。简远跟他聊天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位老人家总是陷入无端的沉默,像是无话可说,又像是觉得没有什么继续说下去的意义。
许多对话也就突然的中止了。
不过简远还是很喜欢跟史密斯先生聊天,他把这位老人当做一位离群索居,性格怪异的欣赏者,因为史密斯总是有很多新奇古怪的想法,他们俩坐在一起说话,就好像是两种思想触碰到迸发出了火花。
简远想创作出能征服这位挑剔听众的曲子。
今天史密斯先生来晚了一些,他像棵毫无生气的木头一样坐在了简远的野餐布上,静静地看着简修瑾不停的画着简远的脸,忽然开了口:“你干过什么荒谬的事情吗?”
“为了告白当天订了机票,大半夜的跑到心上人家门口算吗?”
简远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整整齐齐的白牙,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又坚定的说道:“不过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最荒谬又最庆幸的一件事了。”
史密斯先生很矜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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