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安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胡乱翻着,翻出一包没开封的瑞士莲巧克力夹心糖,就在去接乐明心的路上停车买的。
“吃糖,”贺成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之前买的。”
乐明心上了一天课,正饿着,但又不好意思说,见了糖,小声欢呼一声,接过来拆开,塞一颗进嘴巴里,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地说道:“你吃吗……”
“等会儿。”
乐明心剥了一颗,拇指食指捏住,递到贺成安嘴边。贺成安动作比想法快,嘴巴一张就含进去了,嘴唇还蹭到了乐明心的手指。乐明心连忙收回手,正好见到贺成安还伸出舌头尖来舔了下嘴角,脸腾一下红了。
“快……快到了吧……”
乐明心嚼着糖找话说,整个车厢里都是甜甜的巧克力味儿。
等到了a市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贺成安问道:“你家在哪儿?”
乐明心每年回来都不在家里睡的,家里的家具全部都蒙上了布,他自己的房间里的床铺衣服早就在读大学的那一年为了省生活费全部搬到学校去,家里再也没买过新的,往年回来他都是回家里看看,随便收拾一下,去公墓看看父母,找个就近的宾馆住两晚就回去。
“我不在家里住。”乐明心报了常住的那个宾馆的名字给贺成安。
贺成安心里虽纳闷,但乐明心不说,他也不去问,只说道:“我也没地方住,跟你住一块儿成么?”
乐明心哪里会说不行,两个人到前台去订房的时候,他心里还想了些狗血桥段,什么房间满啦,标间没有啦,只能挤一挤大床房啦,怎么狗血怎么凑巧怎么来。谁知道前台小姐姐利索地给他们开了标间,房间管够。
两人就在楼下随便吃了点就回房间去了,a市靠海,空气湿润,温度怡人,舒服得乐明心只想瘫在床上睡觉。
“你先洗吧。”贺成安说道。
乐明心利索地洗了澡,冒着热气从浴室里出来,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当睡衣,高中的校服短裤当睡裤,穿的日子长了,裤腰松垮垮的,得绑紧了腰带才不会掉下来,抬手擦头发的时候能看到一点点凸起来的胯骨。
轮到贺成安洗了,他洗了出来,见到乐明心盘了腿坐在床上低头玩手机,短裤的裤腿处空荡荡的,往里看能看到不见阳光的白大腿。
“你洗完——”乐明心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话说一半就顿住了。
贺成安没穿上衣,赤着胸膛出来,头发还湿着,耷拉下来,有几颗伶仃的水珠顺着脖子流下来,被他漫不经心地抬手抹掉。他拽了条毛巾,坐在自己那边床的床沿上,背对着乐明心擦头发,结实的背肌随着动作一松一紧,背上两边微微隆起的肌肉挤出中间一条沟壑,一直延伸到腰上,再往下就看不到了。
乐明心一把掀了被子把自己盖住,两条腿在光滑的床单上蹭了蹭,打开了电视,漫无目的地转台。
第28章
两个人心里都挂着事儿,当天晚上还是各睡各的被窝相安无事,乐明心把被子盖到脖子根,只露出个脑袋,窝在枕头里,像只从洞里探出头来的小动物。乐明心还以为自己会认床,没想到贺成安伸手关了灯,和他轻轻地说了一声“晚安”之后,他就快速睡着了,睡得死死的,被梦乡兜头裹住似的。
第二天两人各自出门,乐明心去了父母下葬骨灰的公墓,是个很好的地方,挨着半山腰,面对着潮起潮落的大海。
他买了一束母亲最喜欢的粉芍药放在墓前,还带了自己一张近照,压在花下面,然后就坐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讲话,从工作讲到生活,从前段时间总下雨衣服不干讲到昨晚上吃了什么。
清明早就过了,公墓里头几乎没人,静谧安逸,只听得到隐隐约约的海浪声。
坐了好久,乐明心站起来拍拍屁股,小声说道:“走啦,下次再来看你们。”
等回到宾馆的时候,贺成安没在,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从小长大的城市,每年只回来一次,现在看起来,陌生的地方比熟悉的地方更多。到了下午,他午睡起来,伸了个懒腰,刚好看到贺成安推门回来。
乐明心知道他回来是看奶奶的,忙问道:“没事吧?”
“没什么,”贺成安说道,“老人家精神好,住了两天院又吵着回家去了。”
乐明心从床上下来,趿拉了鞋,问道:“吃饭了吗?你要不要午睡?还是出去逛逛?”
外面阳光轻柔,紫荆花开得正灿烂,紫红色一片粉云似的,地上落了很多花瓣,遍洒在路上,风一吹就会掀起几片,飘飘悠悠地又旋起来,是个外出踏青的好天气。
“吃过了,”贺成安微微勾起嘴角,插着兜又转回去,“出去逛逛。”
他们肩并肩走在路上,先是插着兜,手肘撞手肘,然后都不约而同把手从兜里抽了出来,手背擦过手背。
走了一会儿,乐明心一拍脑袋,提议道:“不如去学校看看。”
话一说出来他就后悔了,贺成安在学校里怕是没有多少美好的回忆。谁知道贺成安见他嘴角扬起又耷拉下来就赶紧答应了:“好啊。”
学校离得不远,因为是周末,学校大门关着,保安在保安室里打盹,叫了好几声才醒过来。他们两个随口说是回来探望老师的,谁知道保安说周末了学校里头老师都不在,让他们周一再来。
乐明心泄了气,脚尖踢了踢路上的石子儿,说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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