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条件反射地钻进车子,犹豫了一下后伸手拉拉罗伊的衣袖。“快上车吧。对此你已经无能为力了。”
罗伊坐下,砰地关上车门,将脸埋进手里。那动作中包含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疲惫。上校的世界已经完全被混乱颠覆。他现在需要的是修整的时间,但这似乎也成了遥不可及的东西。
哈勃克换上倒车档,将车倒上大路。爱德通过后视镜看到他锐利的双眼。
“你看到什么了么?”爱德向前倾,试图听得更清楚些。哈勃克摇摇头。
“没有。但防火的家伙很可能就混在人群中。我当时应该反应跟快些的,但–”哈勃克耸耸肩;罗伊心不在焉地系上安全带。
“没事,那不是你的错。我也应该立刻想到离开的,但却没法思考。”
“那是因为你的房子着火了呀,上校。倒是我……要是你在我这儿受伤,霍克艾可是会……”哈勃克整个身子颤了一下。“若是只打穿我的头便是万幸了。”车子在红灯处停下。“休斯说得没错。你们两人都得在今晚离开中央。虽然目前大家都没事,但这好运说不准就要到头了。”
爱德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罗伊的手下确实经历过无数次战争,但他们却从未应付过任何未知的危险。他们跟着罗伊,对他,并且只对他效忠,但现在这种安全感却逐渐被破环。就算他们没有生命危险,他们的信念也会磨灭–与马斯坦多年来建立的相互信任在此时却会成名夺命索。
他从未信任过军队–那只是一部食人机器;但爱德必须承认,他也从未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来自上级的威胁吗……
军队的腐败堕落与他无关,但他也不能因为某位白痴长官的一时兴起而这么被杀吧。
再说了,这不是唯一的理由。尽管他没有对马斯坦发誓效忠,但这并不表示他不关心那个混蛋啊。当然,还有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他们是极少数理解他和阿尔的人中的一部分,而那份理解……也可以算是一份友谊吧。他不希望他们受伤,甚至死亡。他愿意为了帮助罗伊他们而牺牲一切。
等价交换。
但这并不是单纯的暴力。这是场充斥着秘密和谎言的阴谋。该惩罚的人连影子都捕捉不到。因此他才没有对休斯提出的避难所表示反对–这次他必须服从命令。当然,这并不表示他喜欢这方案。
罗伊与他的想法一致。他们都不是喜欢逃避的人。
爱德希望的,是正视一切问题并光明正大地解决它们,而非躲藏到事件结束。再说,与马斯坦同住真的是很过分的要求–他的身体迫切地想要违背他的意志,渴望着马斯坦哪怕一丁点儿的关注。就连现在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盯着他的眼神。他像冰一样冷酷,遥远,无法触及。至少,今天如此。
爱德冒险透过额发向旁边看去;胃奇怪地搅动了一下。
此时的罗伊看起来与平时坐在办公桌的样子大不相同。他的衬衫因灭火器喷的水仍然有些潮湿;袖子卷到肘腕;衣领张开,露出一片v形阴影。蓝色的军服早就不见了–可能是留在医院了吧–因此没有任何显示他的军衔的东西–除了他的坐姿和眼中闪过的神色。
正因为这样,爱德才会经常忘记马斯坦并非万能–就连他也可能因突发事件而迷失。但此时的他,尽管疲惫和惊恐,仍在不断寻找着出路。
“向左拐。”罗伊开口。“直接到休斯那儿。在离开前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比如说?”爱德对上马斯坦的视线,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热。马斯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爱德往身上看去。一脸痛苦。他仍然穿着蓝色的病服;身上缠满白色的纱布。哈勃克的军服还搭在腰上,由于暮色而显得阴暗。只有靴子是自己的。
“我的衣服都被烧成灰烬了,而你应该也需要穿些更实在的。”罗伊的微笑消失。“我们需要食物,钱,武器……而且我认为你也想在离开前和阿尔谈谈吧。”
爱德重重地点了点头。恐惧再度袭来。他知道阿尔不能和他一起走,他也清楚他的弟弟对这种无限时的分离有多厌恶。阿尔现在一定在因第二次袭击而担心不已吧。
他感到不安,将额头贴在冰凉的车窗上。如果那些人这么想把他和罗伊干掉,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考虑人质吧。他并不了解马斯坦的家庭,但他清楚世界上有两人是让他上钩的最佳诱饵。如果刺客挟持了阿尔或是温利,他会为了他们的自由而立刻送上自己的。绝对。
“妈的。”爱德试图想出保护他们的最佳方案。阿尔仍然在适应他的身体,因此不能留下,但他可不会容许被忽视啊。他得想个足够充分的理由把弟弟送出中央。
但他想不出来。该死。
眼前的景物逐渐定形。哈勃克将车停在有着小花园的房子前。被围的大门开着一条缝,隐约映出一个男人的身影。休斯看上去受了惊吓–很显然他一直不曾放松过。他朝他们做了个手势并打开门。
格雷西亚满脸笑容地向他们打招呼,眼中满是焦虑。“我已经听说事情的经过了。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先坐下休息!我去泡咖啡。”她走进厨房。
“我的手下在你们离开不久之后就向我报告了房子失火一事。”休斯满手墨迹,地上到处都是文件。桌上全是用过的餐具,电话也被拉到提手便能够到的位置。看来他一直工作到现在。“你的东西呢,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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