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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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吴要用xx来安慰世界上最英俊最聪明代表唯一真理英明神武又上升到新境界的小哥吗?
这也许是一种没有神经刺激的痛苦,吴邪总是抱住小哥,跟他蹭蹭鼻子,无耻地问三遍“你记得我是谁吗”然后看小哥露出他凶神恶煞的表情接连摇三个头才算完。终于有一天,闷油瓶在摇完头之后,小声地说:“谢谢,吴邪。”
“为什么?”吴邪问。
闷油瓶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我觉得好多了。”
吴邪就有种中了500万个牛肉罐头的感觉,狂喜却又不信,真实却又荒唐,最后只能一面掩藏着他发红的肉垫一面说:“那就好呀。”
如果终极就是这种走走停停吃吃睡睡打打闹闹的好日子的终点,吴邪宁可天天迷路,一辈子也不用到达,就这样死在去终极的路上。
最好倒在闷油瓶脚边。 尽管跟着陈皮阿四的雪橇队走了很久很久,尽管吴邪不止一次地看过那只据信画着终极地图的破瓷盘子,吴邪对于“终极”本身,仍然没有什么清楚的概念。有几次,他想起导盲犬中心那间总是锁着的大房子,门是钢的,插进钥匙,嘎达嘎达的响三次才能打开。考试合格并且做过绝育手术之后,准导盲犬们就会在那里等待命中注定的使用者,进行基础的适应性训练。某种程度上,对于还在进行基础训练的小狗来说,那里是他们的终极。吴邪并没有进去过,但趁着训导员们开门关门的时候,他偷偷瞧过几次,他知道那个大屋子里其实没有好吃的零食,也没有弹力十足的小球,只有一条一条曲曲折折的盲道、模拟的台阶甚至路口而已。
现在,在冰天雪地的北极,他有时候会想起那里,大家寻找的终极,会不会也在那样一扇总是锁着的门后面,会不会并没有他们所期待的东西,又或者,终极所给予的东西,是他们要不起甚至不想要的?如果他们到了终极,会不会恨不得自己从未来过,会不会像他当时离开导盲犬基地一样,拔腿就跑?
这些,吴邪只是在咬骨头、抓鱼、啃兔子腿的间隙想想而已,他从未跟闷油瓶、三叔或者胖子小花他们提过自己这些“幼稚”的念头,相反的,作为唯一一只直接看过阿宁那张拍摄了完整瓷盘的胶片的狗,他很多时候都在努力地找路、辨识终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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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毛加油!!!
“一只爪子已经踩到终极门口的擦脚垫上了。”有一个午夜,黑眼镜眯着眼睛看着远方地平线上一抹橘色的光芒断言。这段时间以来,黑夜像一只饥饿的大狗,追着他们的脚步,大口大口地吞食着少得可怜的阳光,白天只剩一两个小时。胖子说,这叫做“极夜”,他们必须要在整片大陆都陷入黑暗之前找到终极的入口,没有人或者动物能够熬过长达数月的黑冬之夜。
吴邪瞧不见所谓“终极的擦脚垫”,他下意识地低头嗅了嗅爪子底下的冰和雪,惊讶地叫了一声。
站在一个比较高的雪丘上眺望地形的闷油瓶关切地回过头,趴在不远处休息的黑眼镜龇牙一笑:“小三爷是找到皮鞋了吗?”
才没有呢!吴邪没工夫跟黑眼镜斗嘴,他低头确认似的又嗅了嗅,然后循着气味,小跑着转过一个雪丘,毫不犹豫地向西奔去。
在这样的地方,任何单独行动都是非常危险的,漫长的黑夜和时不时会移动的雪丘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人迷路,而无处不在的风雪则很容易将活生生的动物变成冰封的标本。闷油瓶短促地叫了一声,见吴邪没有转头回来,便纵身下了雪丘,循着吴邪的脚印,追了过去。
吴邪对脱队玩失踪没有什么兴趣,他跑得不快,时不时还会停下来嗅一嗅,因此别说是闷油瓶,连后来被三叔打发过来帮忙的潘子、不放心跟过来的胖子都轻而易举地追上了他,胖子用大爪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胛:“这儿有牛肉干?”
吃货!吴邪十分鄙视地看了胖子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跳过了一道覆雪的冰裂缝,在一处低洼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刨了几下雪,又埋头嗅了嗅,摇着耳朵退了好几步,对跟过来的闷油瓶说:“小哥你看?”
胖子和潘子飞快地刨开一大片雪,雪层以下,仍然是他们已经见惯了的坚冰,但是冰层以下,隐隐有一道细细的黑色矿带,像一条凝固的溪流,蜿蜒向北。
胖子的鼻尖几乎贴在冰面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冰面下面黑色的东西:“这不是真的吧!”
“没错。”闷油瓶笃定地说,他那个有两根长长脚趾的爪子静静地按在上面,“是那条地下河。”
潘子跑回去叫留在原地的吴三省、黑眼镜和小花,吴邪完全不懂他们说的“地下河”是什么东西,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心不在焉地划拉着冰层上的雪:“这种臭臭的味道,跟阿宁那个盘子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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