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管子的期间比阴沟里的老鼠还惨,我的大脑几乎放空,饥饿和劳累感越来越强,为了保持清醒我强迫自己思考,本来小声自言自语的一些问题,却引起了闷油瓶几句回复,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改变了对我的态度。
有几个比较关键的问题和答案我还记得,只是当时的我也没有觉得他的回答有何关键。
我问他:“为什么这里的管道可以走人?直径宽得离谱,是估算失误吗?”
“建设初期的预留。”
“那这是留给维修人员用的?”
“逃生用。”
“外面的雾是怎么回事?我们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触发?”
“有人又把它开启了。”
“这地方不是废了很久吗?怎么给我的感觉,并不是这样。”
“历史的必然。”
意识到他开始认真回应我的问题后,我的注意力才重新集中起来,劳累和饥渴也淡忘了大半,按时间推测,我们在管道中应该行进了至少两个小时。
看到那两架多出来的飞机是在日落时分,巴丹吉林的日落时间又比东部晚,我们爬管子的这一段时间应该已经到了午夜,整个期间一分钟都没有休息过。
以我的身体素质,体力早就严重透支,闷油瓶是用这种方式保证我不会累垮。
现在想来,他的办法一向对我十分管用。
当闷油瓶踹开挡板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经不太会直立行走,几乎立刻跪在了出口大喘气,但这不影响我立刻观察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个噩梦一样的地方,我用这个词,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述:无数涂了吸光材料的线缆像是不知名生物的触手,粗的足有我的腰,细的也就是根橡皮筋,看似无序实则有规律得延伸在四周,都通向斜前方一个有两辆解放卡车头那么宽的“门”。大部分线缆和门它们没有直接通联,只是做出了连接的样子,仔细看就能发现,一半以上的线缆都在末端被粗暴地切断了。
也许不应该叫做门,它连个门缝都没有,如果不是仍然有些浅色的线缆从边界进入,规划出了一个框框,我更想称它是一块板。
电路板?我颤抖着膝盖走近去看,却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上面的纹路和装置虽然类似是主板,却也只是类似而已,看不出该通联数据传输线的接口,不管大小,这些结构应该是相通的,不是一开始就不存在,就是已经被扯掉很久了。
我想不出什么情况下会有这么大的主板列阵存在,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如果一只蟑螂爬进five服务器的主机箱,大概会和我有同样的感想。
虽然第一台计算机问世之初,也是非常巨大,但那是因为那个时代的技术只够制造电子管,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后计算机开始的“微型化”带来的无数成果才是我们熟悉的——大型集成电路不该这么用,用排除法来看,这只能是个四不像。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闷油瓶,后者跟我完全不同,就跟不知道累一样,已经走到门边找东西了,我只好硬拖着疲惫的胳膊腿跟着。
“终极,曾经是。”闷油瓶淡淡道。
我思考着他的话,不明白他是说板子就是终极,还是这板子很终极,如果是按个头来看,确实是可以这么来形容。
巨门旁边平放着个哈哈镜一样的东西,半个人大,有点弧度,像个脏兮兮的电视屏幕,闷油瓶坐在它底下调试了一些接线。
我看它似乎是个显示屏,然而这半人大的屏幕和自己的机箱一起,显然同我眼前这扇“门”不是一体的,甚至不是同一时代的产物,风格差的太多,太现代了,倒像是刚刚有人特意搬下来的。
我心道,这是准备给放电影调影碟机吗?过会给我看个沙漠风景观光片?我是很需要休息放松,电影就先算了,能给点爆米花吗,饿爆了。
我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也许这就是闷油瓶需要用计算机的地方。
我狗腿的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他却没接,只是示意我自己拿着。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见闷油瓶按动了什么,随后神色终于轻松下来。
“手放在这。”闷油瓶对我道,指着镜子边界上吧嗒翻出来的一块,我扫了一眼,它上面有细微的点阵凸起,刚好是一个成年男人手掌的大小。
我把手放上去之后,感觉冰冰凉,应该是金属。
我想起之前压感不够的情况,使劲按压了一下,屏幕上脏乎乎的灰色果然立刻有了变化,呈现出黑底绿色的条纹。
我瞪大眼睛等着所谓终极跟我放电影,屏幕绿条却变成了光标一样的方块,闪了闪后,有了内容显示:一大长串的0和1,从屏幕的最顶端开始排练,逐渐顺延到了末尾,以数组的形式停顿,每一次停顿,都刚好是16个数字,排满就一顿,节奏感就像心脏的搏动。
整整一屏幕的0和1,让我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接触dos系统的乱按键盘。
我的“手机”放在一边,本来担心它开了就没电,索性一直都没有开机,眼下它却自己启动了。
我非常惊讶,除非是被别人“连网”控制了我的机器,否则不可能这样——这里除了我和闷油瓶,哪里还有什么人?
我汗毛倒竖,这里难道还活着一个变成了鬼的黑客吗?闷油瓶却毫不惊讶,似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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