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还有别的男朋友,但只是排遣寂寞和平衡欲求的工具而已,又怎么比得上明楼一分一毫。
有很多次,她想杀了明镜,杀了明诚,杀死一切妨碍她的人。
不能干干脆脆地杀死,要慢慢地折磨,让他们哀嚎、痛苦,在地上打滚,跪在她脚下乞求饶恕。
可惜没有由头,无法下手,会被明楼追究。
已经忍得够了,现在,她终于不必再忍。
眼下还不能对明镜动手,不过至少可以先拿明诚开刀。
手下传讯道:“汪处长,明长官来了。”
汪曼春敛束仪容,转身去迎。
明楼大步走进来,看向汪曼春,目光焦切:“曼春,我听说你受伤了。”
他没有看明诚一眼。
第56章 对不起,我爱你
“没有关系。”汪曼春声音迅速由片刻前的阴冷转为温良:“只是一点擦伤。”
“那也要仔细注意。”明楼柔声道:“知道你一向要强,但身体是自己的,还是要好好对待,别太不放在心上。”
汪曼春心里一甜,说:“我知道的,师哥。”
“我听说你这次有大收获?”
“不错。”汪曼春点点头,“我拿到了第二战区重庆方的最新部署情报。”
“兵力部署?”明楼追问,“情报来源可靠吗?”
“非常可靠。”汪曼春自信道,“这一次,我们挖出了中统上海站站长天戈和三枚暗子。在天戈那里找到交接指令后,一路追查下来,找到两份真假情报,经过甄别才得到真件。这次行动中中统四人尽皆伏诛。”
明楼略一思忖,说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汪曼春坚定道,“第一无人区刚被炸毁,他们正好利用现在混乱的局势,瞒天过海传送信息。”
明楼点点头,微笑道:“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说完这些,明楼这才将目光转到明诚身上。明诚眼眶下面现出淡淡的青色阴影,下巴尖尖的,憔悴和疲惫从安静的五官中隐隐地透出来。只一对眼珠子仍是黑幽幽的,似有一层透明的膜将它与外界孑然分隔开来,里面是寂然摇曳的烛焰。
明楼没有立刻开口说话,只是盯着他。不动如山,惟在眼睛里酝酿风暴。
是愤怒,但不是汪曼春以为的愤怒。
双方目光交接,似有一柄薄薄的锋刃,静寂而缓慢地刺入灵魂。
他大胆僭越,行了这场惊天之计,将本该是别人去承担的苦和罪由自己承受下来。明楼本该要责难,却无从说起。手段这样玲珑,乾坤就此折转,一切如许完美。站在长官的立场,或许还该嘉奖他的算计。
可是,他自己呢?
这场布局孤注一掷的执拗,又破釜沉舟的斩截。触白刃,冒流矢,义不反顾,计不旋踵。
如楞严经所云,存情则堕,继而起惑造业,受生死之苦。
这样的计策没有多么出奇,旁人不是想不到,只不过不会去做。
明知是万劫不复,依旧义不容辞。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他被镣铐锁着,束缚在宽大刑椅上,细瘦的身体显得微渺,仿佛随时会消弭活着的声息。
明楼默默地看着他,以视线徐徐描摹他的眼眉、鼻梁、嘴唇,看了很久。
这个人,怎么可能跟他细水长流呢?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高山流水被炸断,缺口分明,山洪破堤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在小报杜撰的艳色文章里,这样写道:他想掐死他,然后再吻活他。一口一口地咬,咬到鲜血淋漓。最好是能剥了皮,拆了骨,完全吞进去。全然归属,彻底锁藏,无需再见天日。
这些本来全是臆想的妄言,现在却成了真实的心思。
锋刃之所以为刀,是因为其利和锐。但如此过甚地使用,怎么会没有崩裂断折的一天?
他这样行事,便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纵然能活着,身心也要遭受巨大折磨。
明楼终于开口问道:“为什么?”戏台已经搭好,他得将这场戏演下去。
这场对质戏的目的,是为了将明诚陷害他的缘由讲说分明,把漏洞堵好,逻辑圆满,以使得他可以进一步撇清。所以,少不得要说一些冷血的措辞,也要听一些残酷的言语。
明诚偏头朝他一笑,嘴角微翘,口气带一丝淡漠的蔑然:“你不知道吗?”
这个笑冷冷清清,是个无情无义的样子,但鹿眼眼角挑出一点浅浅的弧度,却正是四个字的写照:人面桃花。
汪曼春目光冷厉地旁观,厌极了这张脸。
明楼不咸不淡道:“说清楚。”
明诚抬眼看向他,语气冰冷:“你让我恶心。”
明楼一挑眉毛,问道:“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出自你的自愿,而且我自问对你并不差。”
“所谓的自愿,不过是因为我知道无法避开罢了。而且,那也是接近你、获取你信任最好的机会。”明诚别开目光,冷冷道,“每一次和你做,都是煎熬和耻辱。我只能告诉自己,必须忍着。”
“是么?难为你忍了这么久。”明楼语气中带出一丝讽嘲,“人通常不会关注一只狗在想什么,所以,我的确是一直忽略了你的心情。”他语气转为肃冷,“不过,以你中统特务的身份,难道只为了个人感受,就这样陷害我?”
“你高估了自己,我不会因私废公。将毒蛇的料用在你身上,本质的原因是,你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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