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深呼吸了好几次,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眉毛还是难受地皱着。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这样了……”他低声说,凑过去抵着列奈的额头,“我好害怕。”
“对不起,”列奈跟他道歉,用嘴唇贴贴他的脸颊,“下次不敢了。”
“其实很快就好啦。”列奈笑着说,“只是一直在用能力维持肾上腺素,有点透支。没有受什么伤。”
“呃,”病房门口传来梅的声音,“——我……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列奈柔软干燥的嘴唇还在彼得脸上留着一点余温,彼得已经僵住了。他慢慢地站起来转头看向门口,梅婶站在门口提着果篮,脸上的神情有点尴尬。
不过彼得显然比她还要尴尬。他手足无措地往前走了一步,想跟梅解释点什么,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于是又侧向跨了一步试图挡住列奈,两只手从自然垂落到防御地前伸再到举过头顶,右手还拿着一支沾湿了的棉签。
彼得一松手,棉签从他手指间落了下去。他反应迅速地在棉签落地之前把它捞了起来,原本被摆成投降状态的双手被他僵硬地摆到了背后。
“你……你们在闹着玩?”梅还想挣扎一下。
“对。”列奈。
“没有。”彼得。
彼得和列奈差不多同时开口,彼得很快地转过头去冲列奈眨眼微笑了一下,不顾列奈的“等等”,回头对梅说:“我喜欢他——我爱他。”
他好像藉由那转瞬即逝的看向列奈的一眼强行赶走了自己的所有局促和不安,一下子汲取到了足够对抗一切阻力的勇气。彼得看着梅不敢置信的表情,认真地向她确认,“le l。”
好吧,梅想,我问的时候就该预料到答案的。
我为什么要问?这还有什么可问的?梅痛心疾首地想,看看他们当时的表情——本当年都不会那样笑着亲我的脸!
“……好——吧。”梅茫然地走到病床的床头放下手里的果本来想说的说了,“我听你的母亲说你是为了救彼得从电梯井里跳下去的,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到这些时梅暂时忘记了刚刚的惊魂一幕,眼眶微微红起来,“我和本都很爱彼得,我们没法失去他——之前本出了意外,你也帮了大忙。我……唉。”
“这没什么,”列奈因为背部受伤趴在床上,枕着自己的手臂偏过脸看她,清晨的阳光把他蓝得像加勒比海的眼睛照亮,“我也和你们一样。”
梅卡住了。
和我们一样什么?这句话把她强行引回了之前的情境,和我们一样——很爱他?
“你——你们——”梅深呼吸,“好吧,我不是说歧视不同的性取向什么的,但是——”
她棕色的眼睛看着列奈,带着一种几乎是柔软的忧心,“你们知道,不管美国有多开放,我们身边的人其实总还是不能平等地看待所有感情。……路很难走,我没法放心。我担心你们受伤。”
“我知道一切会变得很难。”列奈说,看着梅眼角细细的纹路,“但离开彼得·帕克难于一切。”
梅看着列奈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这种表情她是熟悉的,常常在镜子里和本的脸上看见。
“当然,”她爽快地说,“你们得试一试。”她意识到自己总是有一种成年人的悲观,想着最坏的结局。但是这样的感情值得试一试,哪怕最后是最坏的结局。
何况这是两个这么好的孩子……梅想。不可能让我看见什么最坏的结局。我最好还是多关注彼得的驾照和社会保险号,以免哪天他们结婚了我都不知道。
“我听护士说,你扛着一根五米多长的金属承重柱十几个小时?”临走前梅担忧地问,“你真的感觉还好吗?”
“真的,”列奈一看彼得脸色不对,连忙说,“肯定是小姑娘夸张了,没有五米多长。——医生说我不用几天就能出院了。”
“到时候来拜访您和叔叔。”列奈笑着说,不着痕迹地把自己最好看的角度对准彼得,企图以此降低彼得的生气概率。
不过彼得没有在梅离开之后再提起他们被埋着时的事情,坐到床边低声问他:“要吃苹果吗?”
“要。”列奈说,伸手从果篮里拿了一个递给彼得。
——可以说发挥了列奈的至高乖巧水准了。
彼得找来水果刀给他削苹果,好一会儿忽然说:“我不想试一试。”
列奈愣了一下,“什么?”
“我不想‘试一试’。”彼得停下手里削苹果的动作,抬起眼睛来看他,深棕色的眼睛被阳光照得淡了,像一颗剔透的琥珀。
“再过十年、二十年、六十年,我还想和你在一起。”他认真地说,“我不想试了,就是列奈·克利斯朵。”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今天真早!
☆、fr
克利斯朵家前任大家长回归的消息很是让纽约市震惊了一番。斯蒂尔·克利斯朵对外的官方解释是冷冻仓解冻技术得到了长足发展,下一步准备投入民用化研究。
不过有些剑走偏锋的小报记者抓住这次机会,问出了让还不明情况的克利斯朵家主毕生感到最为棘手的问题。
“据了解,您的独子列奈·克利斯朵近日已经公开戴上订婚戒指,”《今日迅闻》记者努力把话筒凑到斯蒂尔·克利斯朵嘴边,“坊间有猜测是为抵抗克利斯朵家族企业的内部分裂,选择了商业联姻。请问这个传闻是真的吗?如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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