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是啊,如此万众一心地伸张正义,是头一回。”思琰欣慰地道。
谢崇原叹息了一声,道:“思琰,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现在就等陛下出面了。”思琰答道。
“很好。”谢崇原道。
思琰望着谢崇原那释然平和的样子,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大人,真的要这么做么?您这可是在自毁前程呀。”
谢崇原摘下一片竹叶,放到曲水清流之中,那竹叶像一条小舟,随着水流渐行渐远。“哪有什么前程,本来就只有无间地狱。”
竹叶小舟被湍急的水流给打湿,最后沉到了水底,不见踪影。
……
皇城门外的万民请愿最终触动了皇帝,皇帝当即判了魏忠良死罪,而魏忠良的同伙谢崇原虽纵火伤人,但念其是受人指使,并主动自首,且为官多年,劳苦功高,免其死罪,流放塞外。震惊一时的苏月娥案,终尘埃落定。
王衍又回到了逸州泷阳县,他的回归,比所有的人预想得都要早,而且在众人看来,王青天这一回来,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都笑呵呵的,他的脸上终日是愁云惨淡,众人只道是王青天心底善良,在为赵捕头和苏月娥之死惋惜。
是日,隆冬,大雪。
“相公,下雪了。”王卿卿稍稍打开窗,望着窗外道。
王衍头也不抬地应了声“嗯”。
“要是换作以前,相公你一定会说‘卿卿,下雪了,好冷好冷,快来握住为夫的手’。”
王衍依旧没有抬头,道:“对不起,卿卿,我没有心情。”
“相公,你回来怎么久了,怎么也不问问我你不在的时候我过得好不好?”
王衍抬起了头,看着王卿卿,道:“那……你过得好吗?”
“还行,因为有孩子陪着我一起等他爹爹回来。”王卿卿腆着个大肚子,步履缓缓地走到王衍身边坐下,“一直在等啊,等啊,现在也在等啊,等啊,但我知道孩子爹爹一定会回来的。”
王衍把脸埋在王卿卿的肩窝,双手包住王卿卿的纤纤小手,声音疲乏地道:“卿卿,我好累。”
“嗯,我知道。”
“我休息一下,大概就会好了。”
“嗯,我相信。”
第7章曲终
次年,春暖花开。这日,王衍正要去首饰店给他那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打一个长命锁,行走在大街上的他,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跟着那个身影,来到了一个棺材铺。
“谁呀?”
王衍不小心弄出的动静,把棺材铺里面的人给引了出来,其中一个是当年和王衍一起吃过汤圆的那位白须老者,另一个则是思琰。
王衍见到思琰,心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想,“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棺材铺还能做什么。”思琰说道,语气里弥漫着几分埋怨。
白须老者笑了笑,走到二人的中间,说道:“到里边说吧,别站在门口了。”
进入到棺材铺里面之后,思琰无视王衍,径自地与白须老者交谈,道:“主人与我说,老先生您曾许诺赠他一口沉香木棺材,老先生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莫非贵人他去了?”白须老者问道。
思琰点点头,王衍上前去拽着思琰的肩膀,激动地问道:“永仁怎么死的!?”
思琰甩开王衍的手,并不搭理他,然后掏出一个小荷包,递给了白须老者,道:“主人说他想把这个放到他的棺材里面。”
白须老者正要伸手去接那小荷包,而与此同时王衍过来拉住思琰的手臂追问他谢崇原的死因,拉扯之际,思琰不慎松手,那小荷包坠落在地上,响起一声玉碎的声音,从小荷包里面滚出了一颗四四方方的骰子,骰子六个面皆为朱红色的两点。
三个人都愣住了,白须老者拾起小荷包,将那骰子装回那小荷包,摇着头叹息道:“三十三重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十四病,相思病最苦,相思入骨如毒至肺腑,非身殒无以解。”
思琰一把推开王衍,道:“我家主人在流放途中,投江自尽,葬身鱼腹,但真正的死因,老先生已经说了。”
“可是……永仁……永仁从未跟我提起过他有喜欢的女子啊。”
思琰沉着气,拽住王衍的衣领道:“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我第一次在奴隶市场见到主人时,主人指着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像他,就你了。’,王大人你说,我像谁?”
王衍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思琰,如今他认真地看着思琰的脸,觉得对方的五官都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然后,他在思琰的眼睛里看到了轮廓清晰的……自己。王衍在震惊之中失了神,踉跄地退了半步,最后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思琰对着白须老者道:“老先生,主人同我说,天下已无他的葬身之地了,所以棺材我就不取走了,告辞。”说罢,思琰正要离开棺材铺,但见王衍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又停住了脚步。
“王大人,你不会真以为太傅倒台是因为他罪有应得,难逃法理的结果吧?”
王衍抬头,疑惑地看着思琰。
思琰继续道:“有没有你,有没有苏月娥,太傅都会倒台,因为陛下和王丞相早就想整太傅了,你和苏月娥的出现,只是给了他们一个顺理成章的契机罢了。”
“什么?!”
“从来就没有什么公道自在人心,从来就没有什么万民请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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