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
书声琅琅,杏花疏影。一双少年人靠坐在一处,正齐声诵读着今日早课之时老太傅传授之内容。
年岁稍长些的少年头戴白玉冠顶,愈发衬得眉目英挺,他朗声笑语道,“云念,今夜我们一同去赏花灯可好?”
岁月回甘,往事却如烟而逝,再难寻觅。
冷冽刀锋,热血满怀。回首却已是幻梦一场。
自幼习武学文,日夜勤读不辍,只为担得起顾家这百年文脉。
年少成名,风华尽展。却一夜之间罪责加身,百年老宅被烧掠一空,百余家眷皆断魂荒野。
本沉沉昏睡着的人不知怎的,竟止不住的流着泪,他似是悲恸极了,却仍强自克制忍耐着,只是脸色看上去愈发苍白憔悴。
似锦见状忙低声安抚道,“良宵哥哥,可是被梦魇住了......”,榻上的人不知又梦见了何事,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向着墙角处挣扎移动着。
“啊!啊!饶了贱奴。”,良宵猛地睁开了眼睛,整个人神思混沌不堪,他费力的喘息着,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
似锦闻言亦是怔怔,他知道良宵定是又梦见了那些旧事,经历的过往皆是苦难折磨,早已压垮了男人的一身傲骨,只余下一具空洞的躯壳罢了。
“先喝些茶水润润嗓子,一会儿我给你煎些药来。”似锦转过身去倒了一杯清茶,仔细喂了良宵饮下。
良宵支起身子,靠在床角。他昏睡多日,四肢早已酸软的很,如今醒来,却也使不上多少力气,不过堪堪能够坐起而已。
他饮下了茶,便不再言语,低垂着头若有所思。似锦也不欲打扰,见良宵已无大碍便寻了个由头,去了外院的药炉上煎起汤药来。
良宵低低叹了口气,强自打起了些精神。方才梦中旧事重温,此间痛苦几乎要将他彻底摧毁,陷入泥沼,至死沉沦。
八年前的那场刑罚,几乎要了他一条命去。只稍稍回想,便令他通体生寒,瑟瑟发抖。
上好的玄铁经历百日打磨,制得刑枷一副。尺寸窄小的项圈锁于脖颈之上,其上连接的沉重铁链向下延伸,锁在消瘦的腕上。
双腿被分开几近一线,将那秘处全然暴露人前。未着寸缕的肌肤被冻得通红,其上伤痕密布,皆是用器具凌虐而成。
良宵趴跪在绒羽覆盖的地面上,青紫肿胀的双膝止不住的颤抖着,他显然已是筋疲力尽,却被压在身上的男人强硬的摁住腰身,不由分说的将那粗长的阳`物插入那紧窄的密处。
被生生打折的腰骨哪里禁得起这般磋磨,几声凄惨无比的呻吟自良宵口中倾泻而出,使人不忍听闻!
老内侍掀了珠帘快步走了进来,见了此情此景神色也无稍变,似是早就习以为常,他做了个揖,开口道,“宰辅大人,皇上召良宵过去,说是来了贵客,等着这奴才作陪呢。”
男人被扰了兴致,自是颇多不快,他阴恻恻的一个深顶,将自己的精华全然灌入那秘处,又从一旁随意取了个物件将这白浊牢牢堵住,竟是漏不出半点来。
“折腾了这么久,怕是一会儿他提不起精神作陪了。”男人松开了钳制住良宵腰身的双手,任由他瘫倒在地上。
那老内侍陪着笑应道,“圣上说了,自是会有人顶着他、扶着他,让这奴才快活的很!”
烟雨已凉透,诗画可入酒。
捧心扉一尺,寥寥岁月付无求。
惹尽沧桑,只盼魂梦一缕,踏月入梦来。
一挂长宣,浓墨铺就。肖北决提笔挥就,未有半点凝滞之色。
残卷得补,断念得全。他方喃喃自语,“云念,转瞬竟已十载,昔年一诺终究求而不得。”,苦酒一杯,缠裹入腹。肖北决颓然跌坐,长叹道,“那良宵生的颇是似你,初见之时我竟.......将他错认。你倒是心狠的不得了,我做了这般对不起你之事,你竟也不肯来找我闹上一闹,你若这般......可别怪阿决哥哥忘了你的模样。”
泪湿重衣,苦意满怀。
“你曾许诺,入朝堂为君相,辽阔天地任尔施为。如今万里江山入怀,却只还我残灰一捧......”
“云念,生有七苦,若是我一一尝过,你可愿.......入我梦来?”
(十一)
亭楼叠倚,坐于水云间,轻弦隐隐相思藏。
良宵半跪于小竹榻之上,缓抚古琴端方,便闻清音流淌。似锦坐在一旁,正听得入神。
他双手撑着脸颊,满眼崇拜神色,直到一曲奏罢,这才开口道,“良宵哥哥,这曲子真好听,我可从没听你弹过呢。”
良宵抬手掩住口唇,却还是传出了几声压制不住的低咳,他的脸容极是苍白,并无半点血色,看上去极是虚弱。
他半阖了眼眸,似是倦极。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接了似锦的话头,“只不过是先前听过的调子罢了,我倒是也说不上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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