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脸色冷了下来,第五昊的眼睛微微眯起——虽然知道每个世界的规则都会努力制造各种巧合,致力于把剧情往书中写出的结局,也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命运扳,但眼看着自己愁了许久才下了被投诉的决心做的事情,就这么被毫不留情的截胡,是个人都会觉得气愤。但最可恨的是,他还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找这个破坏了他计划的瘪犊子,甚至不能让以客户为首的其他人知道他存了水的这件事!
咬着牙恨恨骂了两句,现在要用门派打水用的小木桶灌满厨房的两个巨大的水缸,还不被人发现,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也不知道跟踪自己那人现下是否还在附近,若是自己再做多余的事情惹恼了对方,打起来他倒是不怕,就怕将门派所有人都叫出来,然后让客户发现自己不是本人,那自己劳心劳力十年就白费了。
艹!
别无选择之下,第五昊只能顺着来时的路线回到房子里,坐回了床上,盘膝运功,一宿未眠。
第二日冠礼和笄礼的过程繁琐倒是不繁琐,汪寂幼年时便满门被灭,边婷除了一个爹一个娘,也没有旁支什么的,除了掌门和掌门夫人还有那几个基本没啥出场的长老需要跪一下,想多几个亲戚拜拜都不行。就是掌门大概是同时间给一个亲传弟子一个亲闺女主持成人礼太过激动,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手上捧着不知道写了几晚上,足足有三四十页厚的祝词,硬生生拖着调读了一个时辰。整个大殿全都是江湖人,虽然门派基础教育做得好,大家就算不说出口成章也都最起码听得懂人话,但是都没什么兴趣搞文化,在他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时候,大殿上能睁着眼的也没几个了。
睁着眼睡觉的大师兄不再计算范围内。
掌门的面上瞬间挂不住了,带着内力使劲咳了一声,在这些耳聪目明的弟子耳朵里听来就跟炸雷没什么两样,顷刻间全都像是触了电的蚂蚱般蹦了起来,瞌睡也立马就跑到了九霄云外。
冲掌门,诸位长老们和三位师兄师姐行了礼,冠礼和笄礼就基本算是结束了。
剩下的,便只有这本的重头戏之一——家宴。
耳边是充满了祝福的欢声笑语,嘴里是掌门和掌门夫人在边婷出生时埋下的女儿红,小含一口,让酒液充分触及舌头的每一片味蕾,醇厚的香气萦绕在鼻尖,第五昊不仅内心无法去欣赏,面上却还要强迫自己做出一副开心至极的表情,实在是痛苦异常。
明明只是宾客的三师兄倒仿佛比他们这两个成礼的人还要开心,开场就一杯酒一口肉地喝个不停,没多久就得醉醺醺地伏趴在桌案上打着酒嗝。坐在旁边的二师姐脸上的嫌弃简直都要实体化了,终于忍无可忍地伸手,从他肩膀上拽了个银锭下来随手往角落一抛,刚刚还醉到爬不起来的三师兄立马就身手敏捷地跳了起来,挂着傻兮兮地笑容照着银锭的轨迹就追上去了,往前一扑接住,跟拿到什么宝贝一样蹲在墙角捂着不撒手。
大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全程就吃了些清炒的蔬菜,填了肚子后便端着酒盏一杯接一杯的喝,喝到掌门都心疼得看了他...旁边的酒壶好几眼了,也没说停一会,歇一下,给肉疼的掌门个缓口气的机会。
按理来说,聿凤宁作为外人,是不应该与掌门和亲传弟子同席的,但考虑对方在潜锋门唯二的熟人都在这桌,也就干脆把他安顿在了第五昊和三师兄的中间。他那把宝贝的不得了的折扇到了这时候,还拿在右手上,不吃菜也不喝酒,就言辞幽默风趣地给大家讲江湖上的轶事,逗得一干人笑个不停。边婷更是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一边拍着手,一边在旁偶尔插科打诨,补充此次下山的见闻。
咽下嘴里那口酒,第五昊默默地在心里记着时间,不出意外地,在到了酉时末尾的时候,便听到一阵阴测测地笑声自大殿门口传来。
“哼哼哼嘿嘿嘿.......边掌门,不知这顿断头饭,可还和你的胃口?”
“放肆!”潜锋门虽然不是什么江湖大派,但在爱女和爱徒的成年礼上被砸了场子,不啻于直接照着整个潜锋门人脸上掴了几巴掌。本在吃饭的边掌门顿时怒形于色,狠狠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单手握住佩刀刀柄,运功助势,谁知刚向前走了两步,忽然浑身一震,低下头‘哇’地便吐出了口血,旁边几桌运功的弟子和一位本打算助阵的长老也直接便倒了下去。
大师兄见势不妙,上前一步,横刀挡在众人身前和门口魔教之人对峙,虽然并没有使用内力,但单凭他顿悟的刀法,也足以威慑一时。二师姐略通些医术,见地上那滩血色泽漆黑,闻之刺鼻,再抓过掌门无力瘫软的右手搭在尺关寸三处片晌,秀眸大睁,讶道“散魂丹?!”
“想不到你这小女娃还有些见识。”
现下天色已是漆黑,无法看清门外究竟是什么情况,就在这句话音落下时,只见一面容消瘦,高高的颧骨上黥了两个交错黑镰的老者慢慢走了进来。他的整个身体都包裹在黑袍之下,枯槁的右手抓着一柄顶端镶了墨玉的拐杖,每走一步,就仿佛带着阴风渗过。更可怕的是,随着他的走进,众人更是听到了一人..两人...十人...百人的脚步声自这个老者身后传来...
脸色一变,众人此时立马明白,外面所有守夜的弟子...已经全部都死了。
他们已经被全数困在了主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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