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藏名在洞中运功调息,请沈遥在一旁护法。
玄七取下黑马身上的水囊,去河边灌满水,又去林中打了两只山鸡,在外面拔好毛、收拾干净,带回来架在火上烤熟。
当山鸡发出诱人的香气时,陆藏名收了功,喊沈遥一起围坐到火堆旁。
白天因为躲避追杀和赶路,他们几人只摘了些野果匆忙裹腹。现下闻到鸡肉飘香,沈遥早已食指大动,忙不迭的坐了过去,转身想喊玄七,却看到玄七来到陆藏名身边,单膝跪地,递上水囊,倒水让陆藏名净手。陆藏名看也没看他,伸出手沾水搓了搓。
玄七又膝行几步,来到沈遥身旁,同样递上水囊。
沈遥刚才见他忙进忙出,就心疼得厉害,这时更是心中郁闷。
见他没伸手,玄七道了句,“请公子净手”,并一直举着水囊不放。
沈遥皱眉,伸手沾了下水,示意玄七可以了。
玄七便将水囊放在一边,将两只烤鸡一人一只分给了陆藏名和沈遥,然后退到陆藏名身后静静跪着。
沈遥在玄七分鸡的时候就觉得不对,这下更坐不住了,他尽量用了比较平常的语气,对陆藏名道,“陆庄主,行走江湖,百无禁忌,让玄七和我们一起吃呗。”
“……”玄七抬头看了他一下,又赶快低下头去。
“不用管他,” 陆藏名随意答道,“一个奴仆,按规矩当然是主人吃剩的他再吃。”他示意沈遥开吃,自己撕下一条鸡腿,咬了起来。
“……”沈遥皱眉。
陆藏名看向他,似想起什么,道,“其实陆某早就想问了,不知沈公子和江南流云庄的沈流云庄主是何关系?”
沈遥一怔,面上表情一瞬间变了又变,最后淡淡道了句,“正是家父。”
陆藏名面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放下手中的烤鸡,道,“陆某果然猜对了。陆某与令尊曾有几面之缘,沈公子生得与令尊颇为相似,真是虎父无犬子。此番得沈公子相救,陆某还未正式谢过。多谢沈公子了。”说着,他对沈遥虚虚抱了下拳。
沈遥赶忙回礼,“陆庄主言重,在下既受雇于武林盟,此乃在下分内之事。”
陆藏名笑了笑,又示意沈遥开吃,沈遥只得应着,伸手撕下只鸡翅,慢慢吃了起来。
陆藏名又道,“看沈公子的武功,少有流云山庄的影子,倒像是太微门一派。”
“家师正是太微门玉昴真人,在下自小离家拜师学艺,待在流云山庄的时间并不是很多。”沈遥回道。
陆庄主来了兴致,和他攀谈起师门、家门,沈遥不愿说得太细,找机会把话题转到了案子上来,他询问了陆藏名失踪当日以及被抓这几日的情况,也向路藏名说了目前的案情进展。
“照你所言,我当日是中了mí_yào才会毫无知觉的被掳到这里。”
“没错,而掳劫您的人,很可能是庄内人。”
“你说庄中有魔教的奸细?”
“还不能确定……所以此番回到庄中,还请庄主将我们已掌握的信息对外保密,以免打草惊蛇。”
“言之有理。”路藏名思索道,“我被关押的几日,那蒙面首领只出现过一次,我实在看不出他会是谁。”
“他既有心隐藏,必然做足了准备。”沈遥道,“依您所言,他们是想用药物完全控制您,而又让外人看来您意识清晰,没有异样?”
“没错,那几个喽喽嘴风没有那么紧,我连听带猜弄清了他们的意图。”
“如果通过秘药,可以不留痕迹的将人变成傀儡,从而在背后直接控制山庄,着实来得轻巧。”沈遥道,他想了想,又问,“不知庄主可还记得,两年前藏名山庄从魔教处缴获过一本密卷,后来这密卷又被人偷走销毁一事?”
陆藏名稍一思索,道,“我记得。盗卷之人原是武堂弟子,当时也参加了围剿魔教分坛一战。那人被发现后,认罪自尽了,我们在他身上搜到了魔教的令牌。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吗?”
“太过完美的证据,反倒有些奇怪。沈某有种直觉,现在魔教秘药重新出现,和此事或许有着什么关联。陆庄主,关于盗卷一事,您能记得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陆藏名虎目微阖,眨了眨眼道,“其实当年我也有和你一样的怀疑,盗卷一事,犯案之人自尽、密卷依他所言被毁,一切戛然而止,总觉得事情结束的太突然。所以后来,我曾派人去过这个武堂弟子的家中查探。”
“可有什么发现?”沈遥忙问。
陆藏名摇了摇头,道,“查探的人到了他家,发现已经人去屋空,向邻居打听后得知,他的父母、娘子就在事发前一两天忽然搬走了,没人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
“哦?这也太过奇怪了。那后来还有什么发现吗?”
“没了,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沈遥低头想了一下,问,“陆庄主可还记得那人家住何处?”
“怎么,事隔两年,你还想去再打探吗?”陆藏名问。
“嗯,有任何线索,沈某都不想放过。”
陆藏名歪着头皱眉思索了一会,报出三个字——“三河镇”。
火堆哔剥,饭剩残羹。
陆藏名身上带着试药的余毒,又在洞内寻处坐下,继续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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