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俞既没有点头也没否认,刚想说quot;你还我做什么quot;,就被一个东西狠狠地砸进胸前,还来不及反应,这个东西就顺着他滑下去,看清是什么后,他连忙扶住,带着对方踉跄了几步才稳住阵脚。
妈的,这小子居然晕倒在他怀里。
姜俞一只手揽着他,一手扶额,心想自己这是什么运气。
突然觉得不对劲,猛然看着自己两只空捞捞的手!蹄花汤呢?!
转头一看,汤已经倒了一地,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郁的肉香味。
姜俞低头看着埋在他胸口昏迷不醒的人,望天长叹,妈的,到底是什么运气啊。
第03章
姜俞小时候寄住在姑妈家。
姑妈很好,姑父也好,就是他的小表弟太调皮。
小表弟小他五岁,长得乖巧,心眼倒不少,能看得出来从小惯养着,很少接收来自他人的恶意。
他刚去姑妈家那会儿,和小表弟一个屋子睡觉。小表弟的领域性很强,在家长面前却是乖宝宝,不敢吵闹,只得在私下给他弄了点颜色。
这颜色无非就是第二天要交的作业本莫名其妙被泼了一大片红黑墨水,校服上被洒了他不会喝的纯牛奶,课本时不时就会残缺一两页……
那时候的姜俞不过才十三四岁,离开了父母的小孩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别人这么幼稚却又直接的敌意,源头还是自己的弟弟。
他想给父母倾诉,父母没了,想告诉姑妈,姑妈是亲姑妈,却是弟弟的亲妈妈,孰轻孰重,想想也就明白了。
于是他沉默了。
小表弟笑嘻嘻地说,你哪儿来的勇气,这么不要的脸啊?quot;
一直住到高中毕业,姜俞才搬回自己家。
一个人出来,又一个人回去。
只是不管是十八岁的小姜俞,还是二十八岁的姜医生,都没想到,这家里还会来个不知来历的小乞丐,在这个房子陪他度过欢愉难忘的两年,以至于让他孑然一身的近十年恍惚成一场梦。
姜俞把人扶到家里,纠结了半天不知道放在哪里。身为医生,多少有些洁癖,这人一身脏兮兮的,丢到哪里都不合适,最后把他扛进浴室,欲帮他简单洗个澡。
却在解开那件脏污的衬衫时,小小惊谔了一下。
职业所在,自诩对这些场面见惯不惊,只是在看到这个人前胸后背上都有生脓发炎的伤口,以及青紫红肿的瘀血堆,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无损的地方,仍然觉得有些残忍了。
想必对方是存了杀人灭口的心,才能凶残至此。
难怪那晚上一直呻吟,现在来看不仅是被冻的,还是被疼的吧。
伤口沾不得水,不能洗澡了。姜俞咬牙,豁出去似的把人扶到床上躺着,找来一条新毛巾,放在水里煮沸了,用筷子挑出来,一下一下的,把毛巾拧得半干半湿。
他镇定自若得tuō_guāng这个人的全部衣裤,任人赤裸裸摆在眼前,然后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身体,避开严重受伤的地方,清理身上的脏乱。接着又重新打了热水再次擦了一遍,扯过被子给他盖上。
把已经变色的毛巾一手扔进盆里,揉揉眉心,深刻反省最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然想好好休息一下就这么困难呢!?
他朝外面走去,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医用箱,拿了酒精和棉签,先给伤口消消毒。
本来肉眼可见的伤口抹点软膏吃点消炎药就可以了,就怕还有看不见的内伤。不知想到了哪里,姜俞手下失了轻重,引来身下人的低浅闷哼。
是被痛的。
姜俞放轻动作,加快了速度,待把所有伤口都涂上酒精后,找了身衣服给他换好,直接抱着他出门。
这时候姜俞也是不爽了,心里一股脑升火。
恼火自己把车停远了,出了事一点也不方便;车停得远也就算了,结果遇上这么个人,等了好久的休息时间又没了;不能休息也就算了,还白送一件衣服,白洒一碗蹄花汤,关键是,这个人看着挺瘦,居然这么沉。
姜俞从来没有觉得这条巷子这么长过,把人放到后座上时,他开始些微喘气了。
同时深刻反省自己,应该多锻炼。
到医院已经有八点,他联系了放射科的同事,所幸现在不忙,直接过去就行。
刚想叫人拖个病床过来,就听见靠在他肩上的人轻轻一动,开口仍是低哑的声音:“不用麻烦,你搀着我过去就行了。”
姜俞一顿,立马把人扶正,自己退开一步,与他面对着面,问:“什么时候醒的?”
对面的人想了想,眼中神情看不真切:“在车上。”
姜俞怪异“那你自己走。”
这个人一听,突然垮了脸,皱了眉:“腿疼,这里也痛。”说完抬手捂着胸口。
其实他说谎了。
在这个人tuō_guāng他衣服,绷着一张脸给他擦酒精的时候,他就醒了。
酒精沾了血肉,强烈的刺痛一阵一阵侵袭,无法不醒来。
半阖着眼看见神色专注又难看的人为他细致擦拭着,又模糊地不动声色扫一圈四周,是可以遮风挡雨的天花板和门窗。
竟然是莫名的安心。
第04章
姜俞沉着脸把人半扶着到了电梯。
两个人身量差不多,伤者正无力地半靠在冰冷的电梯墙上,气氛有些尴尬。
从昨天起,这个人就一直昏昏沉沉,两人基本没这么清醒的面对过,对姜俞而言,他其实也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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