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一样把周谷城拖上了车。没有回答鬼哭狼嚎的提问,手脚麻利地把手环扣在了周谷城的手腕上,眼神阴戾地瞪着:“闭嘴!”
周谷城瞬间成了哑巴,狼狈地缩在座位上瑟瑟发抖。花鑫见不上他的懦弱,也因为厌恶,不得不吸根烟来克制一下想要暴揍他一顿的心情。
“周谷城,现在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懂吗?”
周谷城忙不迭的点头。
“小时候,你经常上山抓野兔吗?”
突然而来的问题让周谷城想了不少时间,随后才说:“大概八九岁的时候。”
“瞒着大人?”
“瞒,瞒着。大人不让我们去……”
“上山的路好走吗?”
周谷城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什么,挺了挺腰板:“只有小孩子能走,那条路其实算不上是路,大人走不了,只有小孩子行。”
“有温煦吗?”
“没有没有。”周谷城生怕说出什么小时候苛待过温煦的事,连忙解释,“那时候他家里还没出事,他小时候特别老实,大人说不让上山他就不去。”
花鑫越想越觉得信息可靠,索性不再耽搁时间,发动了车子向山下行驶。途中,继续盘问周谷城:“就是说,你们小时候偷偷上山的路距离没烟坳很近?”
“不算近。隔着一道山梁呢。但是,我们找到一条非常隐秘的小路,可以直接钻过去。”
换句话说:周谷城小时候找到的那条路,极有可能就是发现能量核的地点。按照周谷城所说,温煦是不知道那条路的。
这时候,手机响了。手机是他新换的,只有副会长知道号码。接听之后,听见了小七的声音。
“怎么样了?人救回来没有?”花鑫问道。
黑暗中,小七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上沾满了血迹。他暗骂了一声“他妈的!”
花鑫的脸色愈发阴沉:“谁死了?”
“钱文东。”
心咯噔一下!
小七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落寞地说:“我们赶到的时候,双弧正准备送他们上偷渡船,钱文东冲出去骂了穆渊一顿,把穆渊骂醒了,想带着白月回来。双弧的人怎么可能答应?我们两边交战,钱文东为了保护穆渊,被双弧的人开枪打死了。白月我们已经抓了,但是……妈的,为什么死的是钱文东?”
那个事事算计,步步掂量的人精为了弟弟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花鑫早就做好有人殉职的准备,甚至任何人都有可能死在任何地方,他、老副、小七……但单论这次营救行动,如果说必然有个人要死去,那也应该是白月。花鑫不是什么圣人,连个良善之辈都谈不上,他只是希望付出代价的那个人是背负着罪恶的。
可悲的是:牺牲最多的一方总是捍卫正义的。
钱文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个坏胚子。温煦虽然嘴上说钱文东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可他还是挺喜欢钱文东这个人的。尤其是钱文东对穆渊的这份感情。花鑫也是如此。
“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温煦。”花鑫沉声说道。
小七说:“好。”随后,挂断了通话,起身朝着不远处走去。
天地间浓浓重重,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了雪花,细小的雪花又变成了雪片,铺天盖地地砸下来,将地上触目惊心的血一点点掩埋。穆渊抱着钱文东的尸体嚎啕大哭,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就是张大了嘴啊啊地哭嚎着……
白月在杜忠波的看管下,挣命似地往穆渊身边扑去,杜忠波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索性放了手。白月几乎是扑跪在穆渊的脚边,拉着他的手臂,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穆渊的手胡乱在钱文东的脸上抹擦着,试图将那些流出来的血重新给他输回去。血还有温度,身体却渐渐冷却。穆渊的天随着冷却的温度,轰然崩塌,
“怎变成这样了啊……你,你……”哭着说出来的话不是话,说到最后,“你”声被哽咽拖出了长长的尾音。
几分钟前,你还朝着我大喊: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现在你走了,我怎么交代?哦对了,没人需要交代。你没有了父亲,母亲也不要你,你打小跟着钱毅过着半黑半白的日子,把自己混成了人们口中的不良人。而我却总是仗着你的一份温柔和宠溺,索取更多的纵容。我从来没想过,你的纵容也是有额度的。
额度用完了,再也不会有人叫我“小钢镚儿”了。
悲彻间,恍惚意识到身边还有个人。眼泪模糊了视线,熟悉的脸庞渐渐清晰,看清了,看清了……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在这个世上,可能没有比这更可怖的打击。你拼了命远离他,只为了保护他,他却披荆斩棘回到你身边,要带着你远走高飞。他给你希望,给你活下去的勇气,你以为拥有了新的生命。可到了最后,他却问你……
白月的脸上突然没了任何表情,眼神空洞,活像个会呼吸的蜡像,怔怔地看着穆渊。
杜忠波啧了一声,快步走到白月跟前,把她从穆渊身边拉开。白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拎在手里的枪。
杜忠波恼怒地说:“现在你满意了?干嘛,想夺枪自杀啊?那也太便宜你了。”杜忠波给白月戴上了手铐,忽见小七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越过他和白月,猛冲到穆渊身边,扯着他的胳膊,抬手就是一巴掌,恨恨地说:“滚远点!”
大老板的人跑过来将钱文东的尸体搬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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