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身上价格不菲的西装已经被绳子勒的变了形,如果此刻有些光亮,就会看到他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皱纹有深有浅,眉心那一道最为深,深的就像用刀子使劲划出来的一般。
花白的头发上沾了一点血迹,因为他的额头上有一道伤口,从伤口里流出来的血顺着额头而下,弯弯曲曲地滑过了眉毛眼睛,凝固在他的嘴角。嘴起了皮,看上去很久很久没有喝水了,他的喉结动了动,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
“我,我不服!”这句话是对某人说的。
某人伸出手拢了拢对方花白而又凌乱的头发,手上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黑色与白色成了鲜明的对比。
某人说:“跳跃器没了,你看,这是你最大的失败。而且,你是不是想杀了他?”某人遗憾地摇摇头,“抱歉,我应该说‘你要杀了他’。”
被绑在树上的老人舔了舔嘴唇,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你给我留下一个烂摊子啊。所以,你的不服到底是什么呢?”某人用真诚的态度来质疑,“我说过,可以让你随心所欲,但是唯独那个人你不能伤害。你不是一个守信的人,而我恰巧很讨厌不守信的人。”
“求求你……饶,饶了我吧。”他苦苦哀求着。
某人短叹了一声,颇有些无奈地回答:“坑都挖好了,说这种话真的很没意思。”
戴着和皮手套的手拍了拍,有人上来捂住了老人的口鼻。黑暗中,老人发出了恐惧绝望的呜呜声……
坑挖好了,看上去可以种很多绿植,比方说树苗、鲜花等等,但是这一次埋下去的是一个人,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
日子进入了十一月之后,连续下了好几场大雪,天气预报说这是受到什么什么寒流的影响,降温情况会持续一个月之久,提醒广大市民注意御寒,出行也要格外注意安全。
十一月五日,受到严格审查的花鑫等人终于被允许回家。
温煦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看过蓝天了,当他走出总部基地的瞬间,算不上明媚的阳光让他感动的差点哭出来。虽然地下空气系统很给力,让他觉得如置身温暖的初春野外,可假的到底是假的,跟真正的大自然空气始终有着根本上的区别。
在地下总部待了一个月,再见山山水水蓝天白云,温煦有种恍如隔世的再生感,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也随着天地间的fēng_liú云转渐渐消散了。
花鑫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没什么事物值得他动容一番,他的状态看上去更像是刚刚睡醒,走出家门见见风,溜达溜达。他扭过头,看着温煦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张大了嘴贪婪地呼吸着冷空气。
“把嘴闭上,也不怕着凉。”花鑫习惯性地揉了揉温煦的头发,慢悠悠地朝着前方而行。
温煦小跑起来跟在花鑫身边,苦哈哈地说:“老板,咱这就算是没事了呗?”
花鑫点点头,口气中带了几分歉意,说:“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咱俩还说连累不连累这话?”温煦斜睨着他,失笑道。
花鑫也跟着笑了笑,觉得自己这话说得的确有些不妥,便说:“还真说不上谁连累谁,主要是蜂巢事件除了黎月夕谁都不记得,审查部的人可不是要把咱们挨个撸一遍嘛。”
说道蜂巢事件,温煦的心沉了沉,问道:“我怎么对那俩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你要是有印象就出鬼了。”花鑫笑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开机,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温煦,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宠爱又温柔的感情。
温煦只顾着回忆当时的经过,没留意到老板的含情脉脉,自言自语地嘀咕着:“我记得很多毒气,场面特别混乱。小七从四楼窗户跳到三楼,给咱们一人一个口罩,罗建我好像一直没看到他。然后……我是怎么捅了滕华阳一刀的呢?没印象了。”说到这里,嘿嘿笑了起来,“不过,听黎月夕讲得时候真过瘾。我怎么没捅死那王八蛋呢?”
花鑫的脚步缓了下来,微微低着头,温和地说:“就算重新来过,你也不会杀了他。”
温煦没吭声,但是花鑫的这句话在心里留下了很重很重的痕迹。
花鑫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这一部是温煦的,帮忙开了机递给温煦,语重心长地说:“你才刚刚开始,我想总会有那么一天吧……”
“你这是在提醒我早点做好心理准备?”温煦含笑问道。
花鑫轻轻地摇头,说:“这种事做什么心理准备都是没用的,你只要知道就可以了。”
人生阅历还很少的温煦苦笑道:“不懂。”
花鑫挑了挑眉,笑道:“我刚入会的时候,也不懂。”
温煦的好奇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懂的?”
“第一次杀人,之后就懂了。”花鑫笑着,看上去有些苦恼,有些无奈。他高高抬起手臂,搭在了温煦的肩膀上,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在下面待了一个月那就不想家?再不回去,兔子都不认咱俩了。“
提到了兔子,温煦彻底急了起来:“快快快,你的车停哪了?”
早些时候,车子被小七开走了,花鑫也料定小七应该会来接他们。可这会儿被温煦牵了手,心情好的不能更好,甚至觉得小七没来也没关系。
小七早他们一周被总部放出来,今天早早就开车过来等着。来的路上,他还琢磨着,如果温煦问他这一个月都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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