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戈就能一举破开城门定下胜局。
萧然动身前又被休戈按在帐里里外检查了一番,他内里多加了一件软甲,轻便贴身不妨碍动作,混着雪蚕丝的甲片足以抵挡刀剑,这件软甲本是休戈的,他拿去让工匠仔细改成了萧然的尺码,硬是看着他整日穿着。
两军对垒自古有将对将的传统,然而即使身为主将的休戈有那份愿意跟人单对单的闲情逸致,南朝将领中也没有任何一人有把握能从他手里活着出来。
凌睿一身戎装,长发收成发髻挽在攀着金龙的发箍里,他扶着城墙边缘低头看去,放眼之处尽是黑压压的北原军阵,凌睿终究是有两分与生俱来的贵气,他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波澜不惊的垂眸迎上了休戈的目光。
张狂之极的北原男人衣袍敞怀肩扛马刀,站在弓箭所指的空地上,在凌睿看来只不过是猖獗贼子占山为王的架势,可偏生是这样一个不修边幅的蛮荒莽夫,却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自他身边将萧然夺走。
同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凌睿反手抽出镶着金边的剑柄,他已经是号令天下的堂堂天子,江山已是他囊中之物,区区一个萧然更是绝不可能逃出他的掌心。
守城的兵将倾数出动,休戈打眼望去倒还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他是真没想到凌睿居然也有那么几分骨气敢跟他正面交战,箭矢伴着杀声排山倒海汹涌而至,他咧嘴露出一抹有些骇人的笑意,长刀一横一劈,战马长嘶划破天际,十字形的刀风横冲直撞的狠戾散去,宛若战神降临人世。
南朝的守军近乎不堪一击,休戈最初尚未反应过来,第一个觉出不妥的是海力斯,他武学不精,只能在阵中做调度传信,他将战局看得最清楚,如若萧然所言,这部分守军应该是凌睿最后的家底了,虽不至于是什么铜墙铁壁,但也绝不应该只有这么点战力。
他执刀挑开一名南朝士兵的盔甲,头盔遮掩之下是斑白如灰的鬓角,海力斯随即变了脸色,他扯着嗓子让下属仔细查看倒下的敌人尸首,撇去甲衣的掩盖,横尸在场的多是老弱病残,哪见一个南朝精锐。
几乎是与此同时,城侧的信号弹炸裂出不详的血光,休戈蓦地心口一凛,死在他倒下的士兵不过是个被临时抓来充数的寻常百姓,连刀都拿不稳就一命呜呼,凌睿所集结的精兵良将此时此刻怕是都在城侧等着萧然自投罗网。
凌睿唇角一扬已是胜券在握,他无心与休戈再次恋战,他只要抓住了萧然,无论是十余城池还是国家存亡,所有的主动权都会尽数落入他手。
天地之间的风停了,战神同修罗从来都只有一线之隔,休戈一言未发,他止了劈砍的动作,转而将长刀深深扎于地下,而即使他门户大开,挡在他眼前的南朝人也大多不敢近前。
地面的异动随即而来,半身浴血的北原男人一双眼中藏满了血光,休戈双手握紧马刀硬生生将周身气力尽数灌于刀身,黑铁铸成的神兵撕裂平坦宽广的地面,刀下亡魂的哀鸣卷着重新忽起的风声纵横肆虐在天地之间。
休戈破了乾州府的城门,地裂墙塌,霸道之极的内劲狠戾难挡,灭世的修罗黑马黑刀只身攻入万军之中,他无暇顾及擦身而过的羽箭,墨色的衣袍在血腥味十足的空气里上下纷飞,北原的军阵在一瞬间变了,海力斯与伊尔特联手整兵护他冲入城中,休戈矮身纵马,黑马如离弦的弓箭一样直入敌阵,所到之处无人能拦。
萧然一进内城便察觉到中了埋伏,他只做了一件事情,他命安格沁同他往相反的方向突围,安格沁是休戈的挚友良臣,他自知南朝伏军尽是冲他一人而来,他只需与安格沁和其他人手分开就不会牵连无辜。
乱军之中萧然杀得尽兴,一双长刀满是血水,凌睿的人领命要将他活捉,厮杀之间萧然全无顾忌,反倒是南朝军个个畏手畏脚,他知道这些将领是要以兵卒的血肉耗尽他的体力,他也明白以凌睿的手段定是要用他来把休戈算计到底。
萧然心境出其意料的平和,他想着能多杀一个是一个,多杀一人就为休戈除了一个敌手,等到他杀不动了就举刀自刎,他可以接受就这样的结局,他从休戈那得到的足够了,大半年的朝夕相处足以让他为休戈舍掉这条命。
围剿的南朝军被休戈硬生生的撕裂出一道破口,萧然在那一瞬间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死而无憾,他看着自己的爱人冲过千军万马为他浴血而来,人仰马翻的数十米,他们分立长街两头,生死之间,咫尺天涯。
萧然一跃数尺提刀斩杀冲上前来的兵士,温热的血迹溅了他满身满脸,他的气息早已凌乱不堪,血污让他披散的长发凝结成缕,他仰脸冲着休戈展颜笑开,萧然沐着血色的阳光竭力厮杀,如同断翅的鸟雀在即将坠落天际的途中还要奋力鸣出最响亮的声音。
纯黑的长刀淌满了殷红的血水,他穿过层层包夹劈裂重甲兵的盾牌,及骨的刀伤在不致命的地方淌着血,他以余光能瞥到有人护着下了城墙的凌睿蜂拥而来,他与休戈不能同时交代在这条长街上,休戈还有一个偌大的国和无数奉他为神明的臣民。
萧然向死而战,他的刀永远是最快的,他决意为休戈而死便毫无拖沓,长刀贴颈的时候他听见休戈的怒吼,那是自他们相识以来,休戈第一次这么愤怒的喊出他的名字。
破空的羽箭使得时间有那么一瞬的停滞,萧然释然赴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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