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姚锦原觉得,其实他来不来开这趟家长会都不重要,因为程央把他们培养的足够懂事,也足够优秀,连班主任都说了,除了后面填志愿的时候让家长多操点心,别的目前以他俩的自律完全可以应付。
结束后走出校门,姚锦原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程央没有跟他说过,但他家里的情况他隐约知道一点,他们没有父母,而且好像是从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这么多年一直是程央在带他们。
带的时候是已经成年了还是没有,姚锦原不知道,他唯一记得的,是他入学的第一天,程央以班主任的身份走进教室,至今仍清楚留给他的第一印象,除了瘦还是瘦。
那时候程央真的太瘦了,背转身在黑板上写自己名字和联系方式时,蝴蝶骨支棱下的衬衫空荡荡的,仿佛里面只剩下了一副骨头。
也就最近一两年才有好转。
他为这样一个家付出了多少,在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身上,也许根本连想象都无法想象,这让姚锦原蓦的有些心疼。
他觉得自己在一些事情上的想法与处理方式,可能都过于武断和自私了。
也许……他应该试着往程央身边再走近一步。
他想照顾他。
不是因为同情他的遭遇,纯粹是因为喜欢他,一直都喜欢,所以想要照顾他,想对他好,想让他开心,让他活的更容易一点,最多是他的遭遇,让这种想要照顾的心,变得更加迫切了而已。
姚锦原发消息给程央,问他晚上什么时候回来,他买了菜,要是早的话,他现在就先回去煮上。
等了一会程央没回他,他三两步冲上楼,决定不管怎么样,这么冷的天干脆一锅乱炖好了,多放点大骨,再涮点蔬菜……正想着,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视线清晰的瞬间他已经冲到了房门口,却被那里靠墙站着的一个人影给吓了一跳。
那人显然也看到了他,一样有些猝不及防,他侧过身站直,很快收敛起一时的错愕,目光先是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接着看向他手里,眉头随之紧紧皱起,“怎么又是你?”
这人姚锦原见过两次,当然不会把他给忘了,知道他是程央的高中同学,不过那天在楼下,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又让他不太确定他们关系到底如何。
只是,正常会有人在一个高中同学楼下一站就是一晚上吗,这个人还是同性?
所以姚锦原之前就猜测过,他和程央之间关系很不一般。
具体不一般到什么程度,他有些不太敢想。
不过本来就是让他介意的存在了,第一次正式相处还如此的不友善,姚锦原自然也很不客气,直接没理他,绕过他往门口走去,那人却挡在他身前,“程央呢?他去哪了?”
突然离得近了,感觉到对面呼出来的热气,似乎热的有些不正常,起初姚锦原以为他脸色惨白里透着潮红是因为喝多了酒,或者在这阴冷的楼道里坐久了冻出来的,这时却没闻到半点酒气,身上越靠近便越是能感觉到一股比他还暖的热意。
不过他无意去追问他到底什么情况,又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伸手推开了他,“不知道,借过。”
迟屿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自然不可能这么容易放他走,他紧跟一步,“你跟他究竟什么关系?”
“这话该我问你吧。”饶是姚锦原再好的脾气,被一个陌生人这样连番质问,这时候也难免有些动怒,他停下动作,转过身看着他,“同样的话我刚才也想说,怎么又是你,你跟他什么关系?”
“他没跟你说吗?”迟屿问。
姚锦原被这一句问笑了,“说什么?你是觉得他需要向我解释你呢,还是你值得他对我解释?”
“你跟他能有什么关系。”迟屿看着他,像是自言自语,“你不过就是他的一个学生。”
“确实。”姚锦原点头,“我认识他的时候不巧是他的学生,不过现在……”他把钥匙拿在手里转了两圈,“我已经毕业了,而且就凭这个,我至少可以肯定的说一句,不会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所以不管你是谁,都麻烦让一下,我现在要进去给他做饭了。”
迟屿知道他在故意气他,可他一个连程央家门都进不去的人,看到有人拿着特权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就好比班级里明明比别人更努力,却总得不到老师的嘉奖一样,他难以抑制的妒意横生。
他试着去抓,却扑了个空,只能拿眼睛紧紧盯着,“他给你的?他为什么会给你?”
因为和像你这样要在楼下等一个晚上的人不一样,姚锦原很想这样呛回去。
没说出口是因为程央没有给他再多的底气。
又或许是他想到,现在他和这人唯一的区别,竟也就只剩了这么一点。
想到这,姚锦原不打算再跟他纠缠下去,他略微用力,把人往后面推了点。
还以为那人身材跟他差不多,态度又这样蛮横无礼,至少不会这么容易让他得手,没想到只是这么不轻不重的一记,就把人直直推幢在了身后的墙上,力道没有任何抵充,以至于发出很大的摩擦碰撞声,要么不经防备,要么身体没力,姚锦原看他脚步明显虚浮,猜想多半是因为后者。
这让他不禁皱眉,“你在这等多久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迟屿右手撑着墙,勉强把身体站稳。
“你自己不能问他吗?”现在通讯这么发达,要找个人还不容易。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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