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轿车很快驶离了。
次日清晨,常家昱睡了一觉醒来,懒懒地起身,跳到窗边朝外一望,雨已经停了。
树叶上还在滴着水,时而有清脆而空灵的声音响起,空气清新悦人。
楼下的法国梧桐仍然挺拔而立,路灯也静静地守在一旁,若不是那滴水的树叶和潮湿的路面,常家昱还以为昨晚上的暴雨只是一场梦。
*
常镇丰出差回来后看了常家昱的伤势,为了安慰自己的儿子,带他去吃了一顿小龙虾,原本也是要叫上严钧感谢一番,但后者有要事在身,没有应约。
因为这场意外,国庆节剩下的几天常家昱都窝在家里,没有条件出去玩,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打游戏,常家昱头一次在收假前一天就写完了作业。
国庆节后恢复上课,白松坐在教室看到常家昱撑着拐杖进来,立刻站起身慰问。
“兄弟,你受苦了,”他一副同情的神色,“以后接水之类的事情我帮你做吧。”
常家昱走到座位上坐下,将拐杖靠在一旁,长长地吐了口气,抬头看他一眼:“谢了。”
“还有啥事要帮你做不?”
“嗯?”
白松嘿嘿一笑:“比如帮你扶个鸟儿什么的。”
常家昱拿起拐杖戳了他一下:“滚滚滚,猥琐死了。”
脚伤了,体育课只能在旁边围观,打篮球的打篮球,踢足球的踢足球,常家昱觉得自己骨头都闲得难受。
不过除了日常生活有些不太方便以外,倒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一切回归正轨。
已经到了高三,文理分得彻底,学校却坚持秉持着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理念,给高三加了一门思想品德课。
“思想品德就思想品德吧,还让我们做这种无聊的社会实践,实在是有点没意思。”白松拿着分组后的课题题目,脸色沉闷地说着。
常家昱看着课题要求,撇了撇嘴,用力按了下笔盖,漫不经心地说:“恐怕是数学老师跟思品老师一起合谋的。”
班上有五十多个人,自由组了十个组,常家昱和白松,以及另外三名男同学一组,他们抽到的课题是找一个公司的资料,根据资料上提供的信息分析数学问题,模拟出来的数学问题越难越好。
“这他妈有什么意思,高考又不考。天天给我们布置那么多作业,还让我们做这些无用功,烦都烦死了。”跟他们一个组的男生吴英俊说道。
“瞎折腾呗,”常家昱将那张纸放下,靠在椅背上,两只手手指交叉贴在脑后,用后脑勺顶了顶,“你们家里有开公司的吗?”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白松的父母是电厂职工,其余两个人的家里也都不经商,一时半会儿还确定不下来分析什么公司的资料。
回到家之后,常家昱跟常镇丰提到了这件奇葩的事情。
严静切了一盘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放在桌子上,听到常家昱说的话,侧了侧头道:“要找的公司有要求吗?”
“没有,但是不好找,我和同学觉得还是去网上随便搜搜好了。”
严静在常镇丰的身边坐下,想了想道:“小钧那边就是开公司的,要不我联系一下他?”
常镇丰说:“公司的资料那都是机密,家昱也只是一个课题作业,不需要那么认真。”
“怎么不需要认真了,”严静不太同意,“作业也不能马马虎虎地做,而且能给孩子看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资料,没太大事,我去问一下。”
常家昱张了张嘴,见严静已经拿起了手机,低下头叉了片火龙果塞进嘴里,堵住了想说的话。
严钧那边没什么异议,让常家昱周末的时候去他那边拿资料就可以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周六的清晨,常家昱起得很早,坐了地铁去了严钧家中。
按响门铃之后,里面很快传来了一声中年妇女的应答。
门打开之后,常家昱看着面前站着的人,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婶婶好,请问严叔叔在家吗?”
“在,是叫家昱吧,”中年妇女很亲切地说道,“先生昨晚上就跟我说过你会过来,他在洗澡,你先进来坐着吧。”
她看到常家昱撑着拐杖,伸手要去扶,常家昱连忙摆手拒绝,轻车熟路地借着拐杖进了门。
坐在客厅里,果汁递到手里,常家昱道了谢,低头喝了半杯果汁。放下杯子后,他转头打量四周。
严钧这边也是一栋别墅,面积比他们家大一些,装潢风格不大一样。
常镇丰的审美经常被常家昱吐槽,不过当初装修的时候还是问了常家昱的意见,因此没有弄得太浮夸。严钧房子里的摆置不怎么显山露水,看上去也不张扬,但是独特的设计感还是显露出了端倪。
客厅里有个大型摆架,上面放置的玩意有玉有银,精致得很,常家昱饶有兴致地过去看了看,应该都是真货,无论是实力还是气质上,他都不觉得严钧是会为了充面子而摆置假金银的人。
摆架上还放着一些样式独特的玩意,羊头的木雕,青黑色的铜塑,还有其他一些东西。
“在看什么?”
常家昱盯得入神,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头顶处传来的声音直接将他吓了一跳。
他直起身转过头,严钧就站在自己身后。
他刚刚洗完澡,头发上还有着明显的水珠。
上半身穿着的白色衬衫很是素净,将他胸腹处硬朗的肌肉都勾勒了出来,倒显得那衣服有些拘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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