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香完了。”
“你再说一次?”闵王面容有怒,他裸着上半身,身上缠着纱布,他这一怒吼,就有猩红的血迹浸染过纱布,像红梅绽放一样一点一点的扩大。
“回王爷,闵香不知何故,凡是香品皆保存不过一夜,第二日必由香便臭,不知何由。”孙粥弼事无巨细的回道。
闵王紧抿着唇,眼神锐利如鹰隼地盯着孙粥弼,半晌,他一扬手,便将案几上的茶盏拂落摔的粉碎,“给本王查!彻查!”
粥弼应了声,抬头看了盛怒中的闵王一眼,便退了出去。
闵王一低头,他看了眼上半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征战沙场数十年,他身上早遍布疤痕,但这次这伤,却让他心头暗恨。
事情还是要回到他追击息子霄的那天说起——
息子霄中了一箭跌落陡崖,从京城来的信鸽划过天际到了黄桷镇驿站,纸条上只说闵香出事。
闵王当即决定赶回京城,却在半路上,暮色四合之际,遭到截杀,下手之人全是黄金之勺的杀手。
在黄金之勺里,任何东西都是有价码,只要出的起银子,自然便能为你做一切的事。
有人要杀他,请的是黄金之勺的人!
闵王愤怒与黄金之勺主人,他和他有交易内容在先,这会有人使了银子,竟也没支会他一声。
然后是大皇子景隶,他脸上带着笑意站在高处俯视,神情自得,“皇弟,万分小心了。”
他一口驳斥,“哼,大皇兄,你也不怕父皇知晓这等手足相残的事,雷霆震怒!”
哪想,大皇子景隶只哈哈大笑,“六弟麾下半玄大师一朝背叛,六弟在追击之时,武艺不敌半玄大师,被一掌击毙,又与本宫何干?”
他这一生历经无数次艰难恶战,却又要数这次为最。黄金之勺的杀手各个武艺高强,他虽带了队弓弩手,但也只能拉开了距离才能发挥作用,被杀手给贴身搏杀,半点不占优势。
不出片刻的功夫,那一队弓弩手尽数被杀,唯留闵王和不会拳脚的孙粥弼。
大皇子已经低笑出声,他扬了下手里的折扇,啪的打开,以扇面掩唇角,“六弟,你安心吧,至于闵王妃,兄长自然也会代为照顾的。”
他却是根本不会杀孙粥弼,他想要杀的人只有闵王一个而已,孙粥弼么,自然要为了孙家而拉拢。
闵王手执弓弩,一手搭箭,神情肃杀又冷漠,他出京追杀息子霄之事,知道的人没几个,他敢说连闵王妃或许都不知情,可是大皇子景隶却知晓,还提前布置了人手对付他,他手下没暗子,谁会信。
他一箭解决一个杀人,脑子却在急速的转着念头。
余光扫过孙粥弼,他自然也怀疑上了他,毕竟今日之事,大皇子知道的太过清楚,而多年之前闵王妃那桩失贞之事,他心头清楚,孙粥弼一直对他存过疑虑。
闵王妃和孙粥弼现在关系恶劣,难保他就没记恨过他。
孙粥弼脸上脸上没有表情,闵王那一眼,他看的清清楚楚,周围的杀手有意识地避开他,但他却不解释半点。
有时候,越是解释,在他人眼里就越是掩盖。
这一切的搏杀和血腥,除了大皇子景隶在观战,在数丈之外,一高大葳蕤的树冠里,有两人长身而立,那大树枝叶茂盛,将两人的身影藏的半点不露。
“呵呵,真是好戏,”低沉的嗓音幽幽响起,其中一人穿着玄色衣袍,金黄色的金线吉祥滚边,他眉目风华无双,脸庞五官精致如妖,“你说是不是,十三?”
“回主上,自然是的。”上官美人敛着眉目,她与九千岁站在同一枝桠,离有半臂之遥,不过分靠近也看不出刻意的疏离。
“那花氏的夫君,倒也是个有脑子的,转手就将闵王的行踪卖给了大皇子,这招围魏救赵,不仅挑拨闵王和孙家关系,还有闵香之事,倒让闵王自顾不暇了,不过,可惜啊……”九千岁翘起兰花指,捻了下耳鬓那一撮的发丝。
可惜什么,他却没接着说,只是转头看着上官美人就问,“十三,你说本千岁觉得可惜什么?”
上官美人嘴角勾了点,有浅显的勾人意味,“主上可惜,那花氏夫君下手不够狠。”
闻言,九千岁微扬起下颌,唇线弯起,“哦?”
“若是主上,那必会将闵王这些年的势力给一分为数份,分别卖给大皇子、二皇子以及主上,绝了闵王,花氏和他才最为安全。”上官美人娓娓道来。
九千岁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他伸手,用指腹摩挲了下上官美人的下巴,轻抠了抠,像是安抚宠物一般,“本千岁的十三,你可是说错了点。”
上官美人转头看向九千岁,他极有韵味的眼梢像上挑着,嘴角有弯,眼神莫名地看着场中闵王的厮杀。
即便只有一人孤军奋战,闵王亦神色不变,他连呼吸的速度都如常平静,手下不断搭箭拉弦放箭,越来越多的尸体倒在他马下,那场中的杀气越显,便越衬得他如嗜血修罗。
“闵王若今日死了,那便没意思了,想必那人也乐意看他几个儿子相互争斗,他再来渔翁得利,所以,闵王可不能死了,花氏他们也不会有事。”九千岁似乎摩挲上了瘾,将上官美人颌下那一小块的皮肤都给抠的红了起来,他才罢手。
上官美人迟疑了一下,然后屈指放至唇边,长啸了声,底下那些奋勇扑杀的杀手瞬间如潮水的退却,不带一丝犹豫。
闵王却并未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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