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好好奇的,这也不是你应该想的。”
安元说:“那我应该想什么?想着活下来的生活吗?可是陆医生,如果那样想我会更难过。”
人都喜欢幻想跟喜欢的人一起生活的日子。
安元也不例外,他曾在进入梦乡之前,眯着眼睛幻想他病好了之后跟陆云修住在一起,每天等他下班回来索取亲亲,然后跟他分享今天吃到的好吃的东西;在吃过晚饭之后跟他披星戴月漫步在一片绿意盎然的公园中。
可是,那一切都破灭了,早已经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只可远观。
安元失落地垂下眼帘,语气轻得像失了活力的小鸟,在垂死的边缘挣扎,直到不再扑动无力的翅膀。
陆云修安慰道:“那我们就不想以后的,把握当下就好了。”
“当下?当下这么绝望,我为什么要把握?更何况,我的父母都巴不得我死,盼着我早点死,而且还找了个人替代我该有的位置,那我还活着干嘛?生活这么痛苦的话,那我为什么要活着?”安元说着,泪水从脸颊两边源源不断地滑落下来。
“生活是很痛苦,但你也不能因此就放弃自己的生命啊,我从来都没想过放弃你,时雨和凌长风也都在尽自己所能帮助你,医院里所有的医生也都在希望你早点好,大家都没有放弃你,你怎么就想不开呢?”陆云修慌乱地说着,害怕他下一秒就纵身而跃。
“别人没有放弃我,我就应该痛苦的活着了吗?”安元失声道。
“难道你要抛弃我了吗?”陆云修知道无论说什么大道理他都没能听进去,而且,安元的回答也让他不知如何作答。所以他本能地说出自己心中想的,眼眶通红。
此时油漆门又开了,来的是一群医务人员,有男有女,他们都听到了陆云修说的话,正不自在地面面相觑。
陆云修没有转头去看他们,目光一直投在安元身上。
安元听到他说的话明显一愣,突然闯进的人群也被安元忽视掉,他哭着说:“我也想和陆医生永远生活在一起啊,可是……可是我……”
他越说越哭得厉害,抽抽噎噎地说不出话来。
陆云修跑过去紧紧地搂住他,双眼一热,“那我们就一直生活下去,不去想其他的,好不好?”
安元双手环住他的腰,抽泣着说“好”。
身后的若干医务人员,两两地相看无言,他们两人这心心相惜的样子,没有点情况才有鬼!
叫他们过来不仅没能帮上忙,甚至还给喂了一嘴狗粮,陆云修抱起安元走过他们面前,歉意地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们白跑过来一趟了。”
其中一个女医生,看看陆云修,再看看他怀里还在抽噎的安元,迟疑地问:“你们俩……?”
陆云修点头,微笑地回答:“就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居然承认了!陆云修回答完就走了,可身后的同事纷纷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总体接受程度很大。
回到病房里安元在陆云修温柔地安抚下进去了梦乡。
安家里,张画让安远站在一块四四方方的瓷砖上,严厉道:“你又要出去干嘛?不许去,给我乖乖上补习班。”
今天是周日,安远从星期一盼到了星期六,总算盼来了今天。
“补习班昨天上了,今天就不去了,我有急事。”安远软着声音回答,此时不能正面肝,硬碰硬的话他连门都别想出了。
张画对他这段时间不是逃午休就是放学到天色暗了才回家感到极其不高兴,她这阵子又忙得脱不开身,没法亲自去接他。
“不行,你不上你也别想出门。”张画板着脸说道。
“那我上总行了吧。”安远妥协,心里打着别的小主意。
反正假装去补习班,偷偷溜去医院就好了!
“我会打电话问补习班老师你的上课情况的,你可别想偷偷出去玩。”张画看穿了他的心事,警告他。
“知道了。”安远心下一惊,垂下头答应,然后跟着李叔出了门。
“去哪儿啊小远?”李叔笑着问。
“医院啊,我又不怕她打电话过去问,反正昨天我早已经跟补习班的周老师串通好了。”安远就猜到自己的母亲会来这么一招,提前就做好准备了。
李叔笑出了声,“聪明!”
安远得意地嘿嘿一笑。
安远还是带了板栗和水果过去看安元,可是他到的时候,安元正昏迷不醒,双手都插着输液管。
安远脸都拧成一团,心疼自己的哥哥,仰头对守在床边的陆云修问道:“陆医生,我哥哥什么时候能好?”
“暂时还没能确定。”陆云修平静地回答他。
“为什么不能确定?哥哥的病很严重吗?”安远着急地追问,他不知道哥哥的病情是怎么个情况,他原本以为,哥哥只是感冒了。
陆云修点头,“如果再过半个月找不到相配型的骨髓,他就……”
“就怎样?”安远猜想到一个可怕的结果,他惊慌地问,希望陆医生能回答出好的结果,可是他没有。
陆云修犹豫地看着安元,轻轻地叹了口气,失魂落魄的。
安远蔫了下来,照着陆云修的话音重复了一遍“谷水”,问:“那个谷水我有吗?我可以跟哥哥配型吗?”
陆云修怔住,有血缘关系的骨髓配型成功几率确实会高一些,但失败的也不在少数。
“每个人都有骨髓,只不过要找到能配型成功的却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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