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庚对苏家的印象从一开始就很不错,一想起苏员外毫不介意自己乱提要求,还真就要啥给啥,茅庚便当这苏员外是一个开明绅士,心中自有一分感激。苏致义对自己和文元两个也甚是关照,而苏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表露出对自己和文元有什么企图。
至于传言苏家要招婿,要不是传闻有些失实,就是苏家半点也没有看上自己和文元的意思,反正在白溪各家都将自己和文元列为热门人选的情况下,苏家毫无动作,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和苏致义打了不少交道,也算是熟了,于是三个人漫无目的地聊天,当然主要是文元和苏致义说话最多,偶尔茅庚也凑兴说两句。
正说着呢,一个身穿蓝色绸衫的年轻公子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苏致义一见,就拉着那年轻人,介绍起茅庚、文元来。
谁知那少年听了苏致义介绍,不屑地说:
“哦,这两个人我倒是听说了,不知道有甚么本事,竟然也能去白溪官学混了个先生当!”
苏致义一看这话说的有点太不给面前两人面子,连忙打起了圆场:
“茅哥儿、文哥儿莫怪,这是我表弟,姓奉,都叫他奉三郎,说话随意,两位小哥可不要介意。”
茅庚最是看不得人家狂妄,不过看在苏致义的份上,也不必跟这少年一般见识,故而冷眼瞪了这奉三郎一眼,只是保持沉默。
文元得知来人是苏家表弟,当然懂得要摆正姿态,立时就夸起奉三郎来:
“苏大人,您这表弟真是翩翩公子,一表人才,一看气度就很是不凡,想必是满腹才学,我等是望尘莫及的。”
苏致义闻言,微微颔首,道:
“文哥儿说的倒也不错,我这位表弟聪明之极,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只是不肯在四书五经上用心,要不然在科举上也必能有所斩获的。”
那奉三郎听了却有些不甚乐意,口中说道:
“鄙人要是在科举上稍稍用点功,中个进士又有何难!嘿嘿!考科举的那些人个个都是书呆子,我可不想做那书呆子。致义兄就不要再拿科举的事儿来烦我了。”
茅庚心说你小子狂妄一点不打紧,自恋一点也不打紧,狂妄倒小瞧天下英雄,自恋到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文元一看茅庚的嘴角浮上了嘲笑,也想杀杀这狂妄小子的威风,这小子他娘的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说到琴棋诗画,至少在绘画方面,自己表哥的画技是决不会比这混小子差的。又见奉三郎手中拿着一幅卷轴,不知道是书法还是一幅画,当下有了主意,微微一笑,说道:
“奉公子手中拿的,想必就是自己的得意之作吧,不如摊开来也让我们欣赏一回,如何?”
谁知那奉三郎闻言,一瞬间涨红了脸,说道:
“这个,却不是给你们看的。”
奉三郎越是不肯拿出来,文元就越要挤兑他:
“奉公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书画想必是不错的,不过,依在下看,恐怕未必就比得过我这位茅庚表兄。”
话说到这个份上,奉三郎哪里还忍得下去,当即将手中卷轴展开,口中说道:
“我这是画的表妹,本来是不欲让闲杂人等看到这张画的,不过姓文的你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也罢,那就让你两人见识见识。”
茅庚看奉三郎展开画卷,便看到了一张仕女图,这张画大体有些唐宋仕女图的韵致,落款的书法也大体有些门道,不过笔法离绘画大家差的太远,只能算一个画中俗手。想来这奉三郎对表妹有意,这张画不知道是不是要拿去表妹那里去邀其欢心的。茅庚想到此节,露出会心一笑。
茅庚这一笑让苏致义看在眼中,是不是茅庚在绘画上真有一手,难道竟能高过表弟不成!故而忍不住问道:
“文哥儿既然说茅哥儿也是精通绘画,何不点评一下我这表弟的画,然后也作一幅画如何?”
要点评奉三郎的画并不难,唐宋的仕女画都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比例上往往不对,无视透视原理,茅庚眼中,仕女画不讲究透视倒也怨不得古人,画得好的仕女画还是颇具神韵的,但奉三郎的这幅画不在此列。
中国人物画也不是不能画出经典,但那得画出光影,同时得尊重透视原理,才能画出形神具备的佳作。
茅庚淡淡地说道:
“奉公子这幅画,略有一些---那个瑕疵,这也是难免的。要在下来画,也未必画得---那个比奉公子好。”
茅庚说的实在是内心所想,茅庚对于画人物实在是没有把握,从奉三郎这张画中,还真看不出奉三郎那表妹长什么样儿,不是丑女应该是肯定的。
奉三郎一看这姓茅的说话吞吞吐吐,以为茅庚看了自己画作,心生怯意,这才如此,故而以为茅庚在绘画上未必就比得过自己。这再度激起了奉三郎傲气,奉三郎嗤笑道:
“吹牛谁不会啊!画出来的画谁知道拿不拿得出手呢!”
文元回忆起茅庚将那姜先生画成“忧国忧民”的样子,倒也没有太大的信心,万一将人家女眷画成一副衰样,那就糟了。
苏致义却对于茅庚的画技很是好奇,没人知道茅庚绘画的水平有多高,姜先生唯恐其他人知道茅庚有一门奇特的画技,是决计不会告诉人的。文元也犯忌讳,只因茅庚的画技时灵时不灵,当然不会到处为茅庚招摇。这次只是实在看那奉三郎不顺眼了,这才要赌一下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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