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嘛,最近在《赤旗》杂志社的编辑部里挂了个职,不过也是瞎晃荡。”时剑飞说得平常之极,眉眼间竟无一丝骄矜之色。要知道《赤旗》杂志,可是执政党的主要宣传阵地“两报一刊”中的那个一刊。浩劫时期,宣传领域里,更有小报抄大报,大报抄《赤旗》一说,可见这份杂志的分量有多重。可以说能进得这个杂志社的年轻人,无不是一时之选,后备人才。
“好单位,以时二哥的本事,正是子承父业,如鱼入水。”
薛向倒没虚言,小将时期,时剑飞写的大z报就是四九城一绝,当真是笔端飞箭,引动风雷。而时剑飞的亡父本就是宣传领域的主要领导,浩劫爆发后,亡故。当然,现下,时家依旧没有没落,时老爷子在十一大上被平反,虽然尚未安排工作,想来也是须臾之间的事儿;时剑飞的二叔在江淮省横刀立马,这回十一大更进一步,当选了中央委员;时剑飞另有几个叔伯也浮沉宦海,各有机遇。
时剑飞摆手,笑笑:“什么如鱼入水,只怕是辱没父辈吧。得,我还有事儿,改天给你摆酒接风。花儿就送你了,先前不知是弟妹,唐突了,你小子可莫在心里嘀咕你二哥啊。呵呵,要说你小子这双眼睛还真贼啊。”时剑飞又拍拍薛向的肩膀,比了个大拇指,满面春风地去了。
……………..
“我不喜欢那个人。”
柳莺儿坐在摩托车后,揽住薛向的腰身,将他那断了扣子的大衣捂得紧紧地,生怕有一丝风灌了进去,冻着了头前开车的檀郎,忽然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么一句。
此刻,薛向忽然感谢起这严寒,感谢起将他扣子撤掉的安、左二人来。以前柳莺儿坐车,总是拿双手抓住后钢架的,就是再三要求,耍阴谋,也不过是让她抓住自己衣服,哪里有今天这般温香在背,软玉伏身的待遇。
薛向闻言,打趣道:“怎么,怕我吃醋呀。”话音方落,腰间便吃了一记十字旋转扭。
柳莺儿听得檀郎惨叫,生怕方才掐得狠了,便拿手在先前施暴处轻轻搓揉起来,“你小心那个人呢,他笑得有些,有些假,可嘴上还跟你称兄道弟的热乎,我妈说了这种人最危险,叫什么‘当面笑兮兮,背后掏东西’。”
薛向噗嗤一声,乐出声来,听柳莺儿这不着烟火气的仙子说市井俚语,格外有趣。且他没想到小妮子还挺精的,靠女人的第六感,就能辨出好赖人来。
“笑什么呢,叫你以后离他远点儿,听到没?”柳莺儿蛾眉聚敛,挨着薛向腰间的玉手化揉为抓,刚要掐下去,忽地,又抚平了,继续给他揉捏。
“知道了,我会和他保持距离。不过,不是我离他远点儿,是他得离我远点儿。我可是大坏蛋,他顶多是小坏蛋,你可听说过有大坏蛋怕小坏蛋的?”薛向嘴上嬉戏,腰间酥软,心中温暖,当真是好不受用。
“你脸皮真厚,哪有自封坏蛋,还沾沾自喜的。”柳莺儿轻捶了一记,嘴角浅浅。
“我这是实事求是,认清自身本质。怎么,柳莺儿同志,知道我是坏蛋了,你后悔呢?”
“没!”柳莺儿脱口而出,说完,脸刷得红了,暗叫一声:上当了!
果然,前方传来薛向贼兮兮的笑声:“我还没问说清后悔什么,你怎么就能抢答呢。好吧,那现在请柳莺儿同志告诉我,你没后悔什么?”
“我,我….”柳莺儿的玉脸由绯红转作深红,依旧没我说出个结果来,想得急了,正在薛向腰间抚慰的青葱玉指瞬间化作九阴白骨爪,猛地抓了下去,掐住一团嫩手,立时作了电视机的调频,呈三百六十度扭转起来。这回,再不心疼薛向惨叫,恨恨道:“臭小子,你果真坏得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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