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虽然人在东江,可是没有一刻能够放下对安语晨的牵挂,他担心安语晨向自己撒谎,每天都要打几个电话,安语晨的电话始终处于畅通之中,通话中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可张扬还是有些心绪不宁,他以为,自己之所以这样,并不仅仅是处于对安语晨的担心,还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家里的事情,工作上的事情,全都一股脑涌了过来,每件事都需要他去解决,江城那边姜亮帮他调查着李同育的事情,果然不出张扬的所料,李同育当年居然也在江城机械厂工作过,他是江城机械厂的通讯报道员。但是李同育和小石洼村没有任何关系,张扬推测出,李同育和沈静贤之间的交集也是从这时候开始。
梁东平在慎重考虑之后,终于决定去南锡工作,事实上他已经没有了更好的选择,他大学学得就是新闻专业,除了这一行当他不会其他任何的东西,梁东平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又来到了东南日报社门前,在马路对面眺望着这片曾经承载着他希望和梦想的地方,平心而论,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件事,梁东平在东南日报还是很满足的,他本以为找到了自己可以为之奋斗和努力的地方,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狠狠的闷棍,以后他再也不是记者了,梁东平心里很难受,来到报社门前,远望着东南日报社那五个大字,仿佛看到了自己已经幻灭的过去,那五个字就像墓碑上的铭文,他在向自己的过去告别,文人中不少人都是多愁善感的,梁东平就是这样,他来告别过去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人——李同育,李同育回来了。梁东平在把自己决定前往南锡体委任职的消息告诉张扬的时候,顺便把李同育的回归告诉了他。
这对张扬来说是一份礼物,这两天,他已经查到了李同育的不少事情,他准备好了对付李同育的方法和手段。
李同育是昨晚从京城回来的,事情比他想象中困难得多,中纪委对他的举报反应冷淡,甚至他的两个哥哥也找到他,他们因为李同育的事情承受了某些方面的压力,两人非但不支持这个弟弟继续搞下去,反而奉劝他赶紧收手,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开玩笑。
李同育很失望,前途和命运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他也不存在什么前途,宋怀明的根基比他想象中要深的多,从两位哥哥的口中李同育知道,宋怀明已经发动各方面的关系给予他们压力,他继续闹下去是不明智的。
现在的李同育已经丧失了理智,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明智?
李同育在悄然规划着他人生的最后日子,他要走得了无遗憾,他要了却所有的恩怨。
李同育坐在办公室内静静思索的时候,听到了外面的骚动声,然后听到蓬!地一声响,然后有东西唏哩哗啦落了一地的声音。李同育皱了皱眉头,起身准备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又听到自己办公室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了。
张扬出现在门外,不过这厮脸上居然没有任何的怒气,一脸的笑,虽然笑得很不真实,但是的确他在笑,报社的两名保安跌跌撞撞的跟了过来,两人的脸上都有些淤青,李同育摆了摆手,很镇定的说道:“没你们的事!”他盯住张扬,他表现出来的镇定让张扬也不得不佩服,李同育微笑道:“来了!里面坐!”
张扬点了点头,来到李同育的对面坐下。
李同育很客气,也很礼貌,给他拿了瓶矿泉水。
张扬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道:“你不会在里面下毒吧?”
李同育微笑道:“害怕你还喝?”
张扬道:“你没那个胆子!”
李同育道:“我们做新闻的想杀人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法,唇枪舌剑你难道没听说过?”
“听说过,而且知道你李社长是这方面的绝顶高手!”
李同育笑了起来:“找我有事?”
张扬道:“去京城告状回来了?”
李同育并不否认:“回来了,这世上总还有几个敢说真话的人。”
张扬道:“坏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从不认为自己做的是坏事!”
李同育道:“每个人评判好坏的标准都不一样,我只按照自己的标准去做事!”
张扬道:“你的标准是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
张扬道:“你活在世上的目的就是为了复仇,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仇恨?因为你的心胸太狭窄,你又是个极度自卑的人。”
李同育笑得很开心:“在我眼里,你只是个孩子!”言语中充满了对张扬的不屑。
张扬道:“你恨宋省长,认为他夺走了你的至爱,可惜你并没搞清楚一件事,就算没有宋省长,嫣然的母亲也不会喜欢你,你这种自私狭隘的人又有谁会喜欢?”
李同育仍然微笑看着他。
张扬道:“你举报杜天野,因为你认为你父亲的死和杜山魁、陈崇山这些战友有关,认为是他们出卖了他,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亲和你一样心胸狭隘?”
李同育怒道:“住口!”他无法容忍张扬这样评价他的父亲。
张扬道:“或许我没有资格评价你的父亲,但是我认识杜山魁、陈崇山、楚镇南,我了解他们每一个人,他们的风骨和品格绝不会做出卖战友的事情,你敢说你的父亲在落难之后,没有举报陈崇山,你敢说他没有举报楚镇南?你只记得自己家庭的不幸,有没有想过他给别人带去了怎样的不幸?楚镇南和陈崇山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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