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渠帅韩忠在宛城向朱隽乞降而不得后,蛾贼们就知道,大汉官兵不要降卒,眼里黄巾也没有老弱精壮之分,若不信的,下曲阳城外京观中躺着的十万黄巾尸首就是证明!
“兄长,我等该如何是好?”
羝根有老弱拖累,士卒也不如于羝根麾下精锐,只得满脸惶恐,要他拿主意。
于羝根是太平道信徒不假,却不是不通变故的疯子,张宝尸身在下曲阳,只要有实力,随时可来取,他微一沉吟,痛下决心:“咱们速撤!”
昨日与官兵对战,这支精锐黄巾还有一拼之力,现在却没了悬念,于羝根可不想无谓送死。
“不成!”听到这话,羝根身边的刘满刀几乎跳了起来:“若这时撤走,辎重老弱可就全没了!”
于羝根瞪大眼睛道:“你要想清楚,此时不走,被官兵重甲缠上,可就没机会了!”
“可我麾下还有近六百骑,你也还有八百骑,使他们阻住一头,咱们先合力收拾一边,未尝没有机会!”
即便刘满刀不插话,羝根也舍不得这点好不容易攒起的家当,见他仍在执迷不悟,于羝根指着后队大声怒吼道:“你们自己看清楚!”
后队九千多老弱妇孺被官兵冲击,满荒野向前亡命奔逃,后面一些精壮队伍都被他们冲散了,有的已开始跟随着人群逃亡,羝根全身冰冷,耳边又响起对方冷酷话语:“别说咱们士卒通宵未眠,被你的老弱这一冲,咱们还如何抵挡官兵?”
顿了一顿,于羝根又放低声音道:“官兵大部是重甲骑,即便咱们这时撤走,也未必能得活!”
“可我的辎重老弱……”
“蠢材!”于羝根一声喝断:“官兵自然以诛杀我等为首务,见我等后逃,自会舍了老弱来追,说不定还能给他们留条生路,辎重么,丢了便丢了,留得本钱在,那里不能置办?”
羝根以前不是没吃过败仗,只是这些辎重人口得之不易,想到逃亡之后,不知自己还能剩几何,便心疼欲死。
“要走趁早!我不陪你等送死,你们不走我便先走了!”于羝根说了一声,转身对自己部将喝令道:“传令下去,全军速往西北走,各部轮流断后,骑兵随时待命!”
西北方向是常山国,再走几百里是茫茫太行群山,那是张燕黑山军的势力范围,只要能逃过去,定会有人接应,黄巾中骑卒只是少数,大多都是步卒,若真混乱无序胡乱逃窜,官兵重甲骑在后面追杀,很有可能全军覆没,于羝根必须得小心。
下曲阳出来的官兵越来越近,于羝根既然铁心要走,别说两支官兵精锐,羝根所部单独对阵一支也不是这些精锐重骑的对手,他万般无奈,只能将同样军令传下去,刘满刀狠狠往地上跺了两脚,却无力改变什么。
庞双戟、田麻子和孙驼子也没办法,只得去招呼各部别跟掉大队人马。
两位渠帅所为后队里一概不知,这里目今狼藉得狠,六屯精壮都与官兵交上了手,力量实在太过悬殊,几乎只是一眨眼功夫,四百多精壮便损失了近百人手,支撑不住纷纷后撤混入老弱中,很快被人群冲散,只能各自苦战。
率领瘿陶这支重甲骑官兵的,正是巨鹿太守郭典,昨日他得下曲阳斥候报信后,立即领兵来援,为避过黄巾斥候,还先绕道常山国栾城,黄巾斥候注意力都在瘿陶方面,竟被他们成功避开。
与皇甫嵩合立斩杀张宝后,郭典因功得封侯,对他来说,这些蛾贼可都是军功,剿杀起来自然不遗余力。
官兵冲入黄巾老弱中,乃是一面倒的屠杀,平地里、山丘下、沟壑边、树林外,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屠杀场,屠杀场的每一个角落,都被鲜血染得发红、发紫。
“啊!”
一声惨叫过后,鲜血从后背上喷涌而出,发出声音的是个壮硕的农家妇人,当身后官兵杀来时,她刚用身躯将自己年仅八岁的儿子死死压在地上,官兵一枪便刺入了她的后背。
官兵随意的一枪没能刺穿妇人的身躯便被血肉阻住,自然也就没伤到下面的孩子,在这乱世,这八岁的小男孩比绝大多数同年孩子都要懂事、早熟得多,他躲在母亲身下,亲眼看着母亲狰狞过后,双眼迷离,脸色逐渐苍白,直到完全没了气息、体温,他仍旧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嘴唇边有血丝渗出,没吭出声来。
官兵拔枪远去,妇人已冷却的尸体旁边不远,还有个十一二岁的女童,她没有男孩那么幸运,胸腹上一块深深地陷了下去,显出一个马蹄印来。
再远处,是具无头尸,从手上的皱纹和斑点来看,这是个老人,他的头颅已不知去处,没有人再可能认得他是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来自那里。
这样的尸体到处都是,直到得知黄巾大队精壮开始往西北太行方向逃窜,郭典才止住军势,留下两百重甲继续斩杀,带大队人马从老弱中轰轰碾过,与下曲阳的官兵汇合,又将其步卒留下,自家追杀黄巾大队去了。
“喝!”
一下重力抽击,将紧紧纠缠自己的官兵鞭打落马,手中长枪木柄再次断裂开来,邓季驾马上前,俯身拾起他的武器,转身驾马又冲了出去。
场面太混乱,身边人马俱都被冲散,邓季骑好马披札甲,在蛾贼中甚是显目,一直有官兵紧吊着厮杀,他只得独自苦苦支撑。
只在混乱中前行了两步,两骑官兵发现猎物,并肩纵马扑来。
狭路相逢,尽量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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