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尔伯特今天居然说,他对政治没有任何兴趣,还说你也是一样。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雅各看了阿尔伯特一眼:“没错,我和他意见一致。”
“真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皮埃尔绝望地摇头,“你们难道没有想过,万一让雅各宾派得逞,这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到那时候,且不说你自身难保,还会让你所爱的无辜者陷入险境,你难道愿意这么做?我们现在的斗争,无论多么艰辛都要坚持下去,这都是为了他们。”他看着阿尔伯特,冷笑了一声,“哦,差点忘了,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爱别人,你爱的只有自己。难怪你不敢去斗争,真是个懦夫!”
阿尔伯特没有被他的斥责激怒,只是义正言辞地说:“我知道怎么去爱。我这么做不是出于怯懦,而是对我的爱人尽到责任。而你正相反,你从不知道什么叫退后,你只会前进,甚至把梅兰妮和保罗一起拖到了悬崖边上还浑然不觉。”
“你没有权利对我的家庭指手画脚。我忍受与他们的分离之苦、为革命赌上自己的生命,正是为了给他们争取一个更美好的明天。而你,我早就知道你不可能没有情人,但你却连她的名字都不敢说出口。”
雅各差点开口替阿尔伯特解围,但看到周围好奇的人们,他还是闭了嘴。阿尔伯特向他微微点了点头,感谢他的心意。“我们谈的是公事,别牵连上个人。”阿尔伯特说,“你想撤资,这是你的自由。它会给剧院带来前所未有的困难,但我们会想办法度过的。”
皮埃尔扭头离去,人们惊恐地让出一条道来。在走廊另一边,剧院的首席女高音莎拉?勒胡正亲密地挽着剧院的老主顾、来自英国的帕西爵士,有说有笑地走来,看到这一幕,吃惊地停下了脚步。皮埃尔看到他们,冷冷地说:“看到了吧,阿尔伯特,曾经倾注了我们崇高理想的剧院,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戴着高雅艺术面具的妓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勒胡小姐不是……”帕西爵士听懂了皮埃尔的言外之意,也愤怒起来,但话还没说完,皮埃尔就推门离开了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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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略渣化,但大家要理解一直很温柔的皮埃尔近来工作不顺,尤其是雅各宾派逐渐得势开始挤压吉伦特派,他对这件事已经耿耿于怀很久了。
阿尔伯特和剧院长期赞助人皮埃尔的决裂给剧院的经营雪上加霜。在剧院近来的常客中,最富有的当属正在追求莎拉的帕西爵士,阿尔伯特找他商量,恳求他帮助剧院度过难关,但帕西爵士丝毫不感兴趣,反而跟阿尔伯特说,莎拉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很快就要跟他到英国去了。
在剧院财务困难的关口,首席女高音又突然辞职,这令阿尔伯特勃然大怒,但他明白莎拉有追求幸福的自由,他无从阻拦,只有无奈地祝福莎拉的未来。至于剧院,他和雅各商量了很久,终于承认无人能够挽回败局,只有关闭剧院、遣散人员,直到战争结束、形势稳定下来为止。
他们的生活越发拮据起来,出版的作品虽然大受欢迎,但稿费仍不足补贴家用。他们试着外出寻找教职,但音乐学院本身就面临着招生危机,也已解雇了一大批教师。而以前那些热衷聘请音乐家教的旧贵族,要么早已逃亡海外,要么就销声匿迹,生怕革命派注意到他们这些奢侈的爱好。两人只有赋闲在家里,省吃俭用,写着些不知何时才能公之于世的作品,弹弹唱唱,苦中作乐,麻痹自己忘记生活的清贫。
这是厄运连连的一年,他们总结道,只盼望这一年赶快过去,结束这段艰难的时光。
然而,1793年还没过半,大街小巷的流言就愈演愈烈了。人们都说,在与吉伦特派的争斗中,雅各宾派总是占尽上风,总有一天会将吉伦特派彻底粉碎。有人说雅各宾派上台后旧贵族就要遭殃,他们的首要目标便是国王的遗孀玛丽?安托瓦内特,那个从不把民众放在眼里的奥地利女人如今将要成为民众复仇的目标,而竭力试图保护她的吉伦特派也同样成为了民众的敌人。报纸和传单上的讽刺文章和漫画里,遭到羞辱的不再是守旧的保皇派,而是曾经领导革命的吉伦特派。六月,在一场冲突中,29名吉伦特派代表人物在国民议会被捕了,吉伦特派灰飞烟灭,雅各宾派大获全胜,而皮埃尔正是那29人之一。
阿尔伯特去看过皮埃尔一次。他仍在为皮埃尔抛弃剧院的事耿耿于怀,但念在旧日的情分和梅兰妮的恩情,他还是在第一时间赶去了监狱,然而皮埃尔拒绝与他见面。阿尔伯特去找了罗伯斯庇尔,对方答应担保皮埃尔不受死刑,也答应不会牵连皮埃尔的家人,但拒绝释放他。后来雅各也去了一次监狱,皮埃尔同样不愿见他。雅各和阿尔伯特分析下来,猜测皮埃尔恐怕把吉伦特派的覆灭怪罪到了不愿合作的阿尔伯特头上,但实际上吉伦特派树敌众多,阿尔伯特的支持根本不可能改变什么。
梅兰妮倒是理解他们俩的苦衷,感激他们为皮埃尔奔忙,照旧把他们当做朋友招待。如今皮埃尔入狱,雅各和阿尔伯特又一次承担起了保护梅兰妮和她家的职责,时常去看她和孩子们,确保他们的安全。
但形势依旧一天天恶化下去。七月,随着吉伦特派的解散,倾向温和的丹东也遭到了雅各宾派排挤,罗伯斯庇尔取代他的位置,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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