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归贵族生活,但也同时脱离了第三等级,正中他的下怀。他本来就看不惯我,我正好从他眼前消失,他就算达成了目的,也不必报复我们身边的人了。”
“可……可我从没离开过巴黎,我的德语也不太好,看得懂,但说不好……”雅各呆呆地说。他从未想过私奔的可能,要他离开生长的环境,离开亲朋好友和雷耶歌剧院,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我会帮你的。”阿尔伯特温柔地拥抱着他,“这是大事,你好好想一想,但要抓紧,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哦……好吧……”
“我在维也纳的皇家歌剧院里有一些旧相识,会开始做一些准备的。”阿尔伯特重重地亲了他一口,才放开了他,“而现在,我得去向老伯爵报告他梦寐以求的‘好消息’了,今晚的《画家梦》我恐怕也来不了了。你尽管放心地照常演出,不会有人来找麻烦的。”
当晚的《画家梦》照常演出,一如之后每晚的演出,枢密院和审查委员会都没有派人来打扰。雅各知道,这是阿尔伯特以答应婚约交换而来的。如今,阿尔伯特身陷种种应酬邀约,不像以往那样天天来剧院了,只有在《巴黎一夜》演出时才能看到他的踪影。他乘坐塞维涅家的大马车,穿回了贵族的衣服,头戴假发,即使站在指挥台上的时候,也和剧院的气氛格格不入。
剧院里很多人开始对阿尔伯特存有戒心,怀疑他的动机,觉得他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剧院里。有少数人则念在阿尔伯特以往的平易近人,为他辩护,恭贺他的喜事。
雅各没有参与他们的辩论,他有自己的烦心事。他也很少看到阿尔伯特了,每次在后台偶遇的时候,阿尔伯特总催促他赶快答应私奔,说自己已经计划周全,等订婚舞会结束,贵族们安心地回凡尔赛去开会,两人就正好可以溜走。雅各被他上下其手地撩拨着,难以集中精神思考,一会儿想到两人在维也纳共同生活的幸福景象,一会儿又想到他们试图遗弃在巴黎的东西——这里有雅各的童年,有雷耶歌剧院的大家庭,有像真正的家人一样对待阿尔伯特的皮埃尔一家。
他们真的能习惯背井离乡、只与对方相依为命的生活吗?
“尊敬的雅各?莱格里斯先生:
“我们热忱地邀请您与未婚妻珍妮塞维涅子爵先生与玛格丽特杜波瓦公爵小姐的订婚舞会。时间:1789年5月16日晚8点。地点:塞维涅府邸。地址:……”
雅各攥着请柬在珍妮的化妆间门外徘徊。眼看着舞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他还没把请柬交给珍妮,像是在回避某场必定会发生的谈话。但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他下定决心,抬手敲门。房间里传来珍妮的声音:“请等一下。是谁?”
“是我。”
“哦,雅各,进来吧。”
雅各开门进了化妆间,珍妮正在屏风后面换衣服,她的戏服搭在屏风上,白`皙的身体在屏风夹缝里若隐若现,雅各窘迫地移开目光,四处打量起来。化妆间里像平常一样花团锦簇,梳妆台上散乱地摊着一些信件,打开的抽屉里则有许多雅各从未见过的首饰。
“今天你唱得很棒,”雅各说,“当然,你每次都很棒。”
“谢谢。”珍妮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知道这都该归功于你吧。”她从屏风后面出来,穿着轻松的便装衣裙,脸上的妆也卸了,不再是舞台上那个光彩照人的女伶,而回到了那个曾经激发雅各创作灵感的、普普通通的姑娘。
这是他曾经拥有过的,雅各苦涩地想,但很快他就会失去她,不,比这更糟的是,他会怎样伤害她呢?
珍妮注意到他的失神,凑上来吻了他一下:“你老是心事重重的,怎么了?”
“没什么。”雅各勉强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玫瑰花,“这些都是你的崇拜者送的吗?”
珍妮叹了口气:“是啊,刚收到的时候还很开心,但时间长了总觉得很烦人,又不好拒绝。”她拿起梳妆台上的信,“有的只是夸我唱得好,但有的就复杂了。像这位伯爵,还想约我吃饭。”
“难道没有看得入眼的?”
“恩,怎么说呢。贵族什么的我从来都不喜欢,而且他们谁都比不上阿尔伯特。至于别的嘛,有个sān_jí会议的代表还不错,不过他去开会,很久没写信来了。还有这个,在索邦大学当教员,现在还在写书。……奇怪,你难道不吃醋吗?”珍妮疑惑地盯着雅各看。
“其实要是碰上更好的人,你不必太顾虑我的。你现在可是巴黎最炙手可热的演员啊。”
珍妮笑了:“你在想些什么呀?我在跟你开玩笑呢。能和你一起走到今天,将来也能一起走下去,我已经太幸运了,怎么可能看上别人?乐评人都把你捧上天了,你还这么缺乏自信?”
雅各局促地笑了一声:“是吗?”珍妮的忠诚本该让他感动,但又越发强烈地提醒着他自己的背叛。他僵硬地转移话题,将手里的请柬递了过去:“阿尔伯特的订婚舞会邀请我们俩一起去。”
“太好了,”珍妮兴奋极了,“我一直在好奇杜波瓦小姐是何方神圣呢。你和阿尔伯特是好朋友,见过她吗?她是什么样的人?”
“我只见过一次,但印象不太深了。”
“真没想到,连阿尔伯特这样看上去那么fēng_liú的人,居然也在急着组建家庭啊。”珍妮若有所思。
“的确。”雅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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