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眼中闪过厉色,冷冷道:“使者是在威胁杨某么?”
那少年使者平静地道:“纵然在下不说明,莫非将军还想不到我军拥兵泗州城下是为何么?我大雍行事素来光明正大,故而太子殿下令在下向参军大人明言此事,却并非是有意威胁,我们两国之争,已是不死无休之局,纵然今日不战,将来也是要战的,太子殿下并不认为拥兵淮水就可以威胁将军。”
杨秀闻言眼中闪过异色,道:“好个大雍太子,素闻贵国太子殿下自幼便有贤孝之名,想不到行事也是这般刚毅果决,好,杨某就静候楚乡侯前来祭灵,不过并不保证他的安全就是了。”
那使者也没有惊怒之色,只是行礼想要告退,杨秀却止住他,目光在这看上去平凡普通的少年使者身上凝注了片刻,问道:“还未请问贵使尊讳?”
那使者神色仍然是冷冷淡淡,道:“在下霍琮。”
杨秀目光一寒,良久才道:“原来是你,好,送客。”
待霍琮离开大帐之后,从内帐走出了韦膺,虽然只有数月时间,韦膺的形容憔悴了许多,尤其是陆灿死后,他在短短几日之内,竟连两鬓都有了霜,这让原本十分擅长保养的韦膺仿佛苍老了几岁。他目光幽冷地道:“杨参军,你想不想为大将军报仇?”
杨秀知他心意,淡淡道:“大丈夫就是想要报仇,也不能用这种手段。”
韦膺冷笑道:“你以为那人会是真心前来吊祭么,只怕他离去之时,就是尚维钧动手之时,你就不怕尚维钧以此为借口为难你么?”
杨秀从容道:“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是前来吊祭的使者呢?我就是这样禀明朝廷,我朝素重礼法,想来尚相也不能以此为借口,韦兄,你对大将军的心意我是感激的,可是这次却不能任你动手。”
韦膺听出杨秀话外之意,却是怀疑自己想要报私仇,其实他虽然未必没有趁机报复之意,可是却实在是想替陆灿报了江哲陷害之仇,但是望着杨秀淡漠的神情,却是没有再多言,转身黯然离帐,心道,这世上也只有大将军一人敢于相信我,他如今已死,南楚军中也不是我久留之地了。
走出大帐不远,厉鸣匆匆走来,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韦膺见他神色古怪,正欲动问,他已经走到韦膺身边,低声向他说了几句话,韦膺眼中也闪过匪夷所思的神色,厉鸣见状又低声道:“崔庠传来消息,门主已经同意对陆氏下手,传书请首座回去,门主许诺既往不咎。”韦膺目光沉凝下去,良久才道:“等我见过江哲之后,我们便回去。”说罢又冷笑道:“这场猫哭耗子的好戏怎能不看呢?”
翌日,大雍前来吊祭的车马渡过了淮水,一行人皆着素衣,在南楚军士虎视眈眈之下,来到了广陵大营。
我坐在马车上,静静地想着心事,这次随行的除了小顺子和呼延寿之外,虎贲卫是一个不拉的全部跟来了,本来是不想带他们的,这么多高手勇士,不是挑衅么,可惜他们居然说什么若是不能保护我,有违皇上旨意,我也就只好认了。除此之外,随行的还有霍琮和杜凌峰,霍琮昨天自请出使也就罢了,这次还要和我一起来,罢了,这小子要是不怕死就让他跟吧,至于杜凌峰,我实在是觉得他在我面前如坐针毡的模样十分有趣,原本只是一提罢了,并不准备让他跟来的,谁知这小子居然咬着牙跟来了,想想也觉得好笑。不过也不知道小顺子是怎么说服了李骏和裴云的,我原本还担心得让小顺子背着我跑到广陵来呢。
马车停了,小顺子在外面请我下车,我伸了一个懒腰,这一路真是折腾人,路不大好走啊,连年征战,道路损毁,等到拿下淮东之后,应该纠工整顿一下道路。走下马车,觉得外面的阳光有些强烈,忍不住迷了迷眼睛,眼前一片缟素,不论是地上的积雪,还是南楚军士手中的兵刃,都映射着明亮的光芒,令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霍琮已经站到我身边,扯了我衣袖一下,上前引见道:“先生,这位就是杨参军杨大人。”
我看了杨秀一眼,这人我还记得,便上前施礼道:“杨参军,多年不见,风采却是如昔,不知道还记得江某么?”
杨秀凝视江哲良久,上次见面的时候江哲重伤初愈,神色憔悴,全无光彩,他其实没有看出此人有什么奇异之处,十余年不见,这次见面,杨秀只觉得这人神色恬淡,目光幽深,灰发霜鬓,岁月的流逝让这人变得越发沉凝,只是眉宇间总是带了几分散漫,令杨秀心中疑惑的是,江哲面上丝毫没有悲色,在杨秀想来,这人不论是真是假,理应面带戚容才是。
犹豫了片刻,感受到身后诸将的骚动不满,杨秀冷冷道:“楚乡侯前来吊祭,可知我军上下深恨下,下恐怕来得去不得!”
听了他包含威胁的话语,呼延寿、杜凌峰和虎贲卫众人都是面露怒色,呼延寿更是上前一步道:“要想伤害侯爷性命,还得看我们答不答应。”
霍琮却是沉默不语,目光中只是多了些忧虑,而小顺子则是面如寒霜,就是怒气填膺的南楚军士也能够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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