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要杀我?”韩离甚为吃惊,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连翘将韩离昏迷之后的事一五一十得告诉他。
韩离黯然道:“想不到韩晋还是死了,算起来我也是害死他的元凶之一,冰儿恨我也是应该的。”
连翘看着他,突道:“离儿,这几天你对我说得话,现下还能兑现吗?”
韩离一怔,才想起自己答应过要带她离开韩家堡,可那时因她发疯,心存不忍,此时见她完好无恙,心下反是有些犹豫了。
连翘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气道:“好啊,你果然在骗我!”
韩离一呆,实不愿再提此事,改口道:“翘娘,那韩节怎么成了我亲生父亲?”
连翘看他一眼,懒洋洋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韩离一咬牙,道:“好啊,我都答应你便是。”
“嘿,心不甘情不愿,我才不稀罕。”连翘凄笑一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况且我所知也并不多。”顿了顿道:“离儿,你可知废太子李瑛?”
韩离不料她会说到皇宫中事,点头道:“听说当今圣上老来昏溃,一日杀三子,震动朝野,那李瑛便是其中之一。”
连翘默然半晌,道:“太子被李林甫与武惠妃谗杀,你爹一家也受牵连,悉数被杀,唯有你爹爹和奶娘被一武林中人所救,逃往巴蜀之地,后被任剑南兵马指挥使的明剑南受养为义子,改名明星。”
韩离奇道:“原来明星也不是韩节真名,那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连翘摇头道:“怕是只有你爹自己才知道……”
韩离瞧她表情,似乎并非做假,叹道:“那明剑南胆子倒大,朝庭钦犯也感收留,想来他并不知情。”
连翘默然半晌,但还是道:“他知情,因为那武林中人就是韩易。”
韩离大惊:“韩易,韩家堡前任堡主?”
连翘叹道:“你已昏迷七日,韩晋韩咸都死了,你爹也身受重伤,韩比做上了第三任堡主,韩易已不能称为前任了。”
韩离听韩节重伤,不知为何,心中莫名一痛,使劲摇了摇头,道:“你说韩易救了韩节,不会是路见不平吧。”
连翘笑道:“傻小子终于学得精明,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那些自命君子之人口中吹嘘,连他们自己都未必去干,咱们韩家堡更不会信这一套,当年韩易出手,自是受人之托。”
韩离想起一人,但又敢相信,还是问道:“是谁?”
连翘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正是李林甫。”
韩离虽验证心中所想,但还是吃了一惊,隐觉此事真相定然甚为错综复杂,也无心理会,道:“可他……韩节后来又怎么到韩家堡的?”
连翘看他一眼,忍不住笑了,道:“因为你娘啊。”
韩离一怔,隐觉其中定有许多不为自己所能接受之处,不敢再问。
连翘见他不问,反是兴致勃勃得道:“你娘本是云南六诏之一的施狼诏族长之女,后来云南王归义一统六诏,打得施狼诏无处容身,无奈之下,族长只能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嫁给归义乞和,但归义并未娶她,而是将之送于新丧发妻的军师水冰寒。”说着笑了笑道:“可你爹如何能够忍受这等夺爱之恨,待水冰寒派人履行抢亲仪式,自己先将新娘抢走,但他三拳难抵四手,终究眼睁睁的心爱的女子嫁给别人。不过此事后来有了转机,水冰寒带兵出征,数年不归,你爹趁机混入王城私会你娘,想来就是那个时候有了你吧……”
她涛涛不绝,却不想韩离脸色越来越难看,忍无可忍下,叫道:“不要再说了!”
连翘见他发怒,忙道:“好了,我不说就是。总之纸包不住火,他们的事终被水冰寒发现,你爹差点死在那姓水的手上,幸亏被二姊龙葵所救。至于你娘也从此离开南诏流落江湖。”
她说得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如钢针扎般扎入韩离心口,双眼望出来模糊一片,叹道:“罢了,翘娘,咱们离开这里吧,什么事都别管了。”
连翘看他一眼,摇头道:“我不走了!”
“你说什么,你……不是很想离开这里吗?”韩离这一惊非同小可。
连翘幽幽一叹,摇头道:“离儿,你又给我骗了。翘娘我从小就在生活韩家堡,如何能离开?不然三年前何必使那等下作的法子害你?如今你肯原谅我,我已甚感满足,又何求其他!”
韩离知她这话分明口是心非,但扪心自问,自己失去情殇,武功全废,又如何能保护得了她,难不成要她保护自己?况且自己与她不过母子之情,又何必让世人认为还有其他暧昧关系,点头道:“也罢,那你将情殇剑还给我吧。”
连翘何尝不想与他亡命天涯,怎奈如今人事已非,正如韩节所说,他的那颗心已不完全属于自己,若强迫于他,兴许真能如愿以偿,可那又有什么乐趣了?看着他永世不得快活,自己又如何能高兴得起来?还不如忍痛割爱,放他离去。
但一别将是永远,连翘再不顾一切,将他紧紧抱住,求道:“离儿,今晚留下来陪我还吗?”
韩离也知此乃生离,沉吟片刻,终于伸手还抱于她。
夜风清冷,推开窗户,领着一轮月光入屋。
韩离穿衣而起,回头看了连翘一眼,见她睡得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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