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不够。
夏明朗痛苦地发现如果他想要把更多的人完整无缺地带回家,那还不够,他希望他们更冷静,更专注,心无旁骛的就像一块石头,而同时又像一只耗子那样敏感多疑小心谨慎,留心任何一点点风吹草动。
相对而言,马小杰那一组特警的状态要比陆战队好一些,他们的射击更精准,他们更擅长观察战场,为自己寻找依托,他们有良好的巷战训练,也更懂得怎么保持通讯频道的清洁。可是他们也有自己的缺陷,他们被无处不在的敌人搞得手足无措,老是琢磨着要怎么去消灭那些人。显然他们更习惯的战术是包围——gt;集中火力——gt;歼灭,而不是逃跑。
“坦克呢!!”夏明朗冲着陆臻大吼。
陆臻做了一个手势表示,听说它们在加油。
真操蛋!夏明朗心想。
在战斗中,假如情况在变坏,那它总会变得更坏。
郝宇鹏用力抓住防弹衣肩部的连接带把一个晕迷的战士拉上车,他现在是这辆卡车上唯一没有受伤的士兵了。医疗兵杜起程是他的老乡,战斗开始没多久,他跟宇鹏说你上车来帮我吧。郝宇鹏见班长没有反对,他就跳上了车,有一些战士骨折很严重,搬运他们很是需要一点技巧和力气,郝宇鹏心想老杜是的确需要一个帮手。
郝宇鹏今天19岁半,他是军官们非常喜欢的那种士兵,身材高大,阳光开朗,乖巧听话,训练勤奋刻苦。他高中毕业后参军,因为出色的身体素质被选入海军陆战队,一年后他来到两栖侦察营,他是目前营里最年青的战士。老兵常常欺负他,让他打水买烟整理内务,可他们也非常照顾他,逼着他看书考军校,在演习时分给他更安全的活儿,让他能少挨枪子儿少翻白牌,这样成绩会更漂亮。郝宇鹏打算在这个夏天考军校,过年的时候和家里通话,妈妈说要好好干,要有出息。
杜起程找了一圈儿没找到刚刚那个晕迷的战士身上的伤口,他探头出去吼道:“他妈的,雷献那小子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大家都在忙。
杜起程气急败坏地把头缩回来,指着郝宇鹏说:“看着他。”
郝宇鹏连忙让车内坐着的那些大叔们让一让,他好把雷献移到里面去坐着,卡车中间得留出一块空地来给杜起程做应急手术用。他刚刚把雷献扶起来坐好,左边那位大叔突然尖叫着把雷献往外推,挥舞着双手说死了死了死了……
郝宇鹏被他吓了一大跳,他连忙把这闹事儿的家伙给按住,心头积聚的火气却止不住的冒了上来,让他很想一巴掌把这人拍晕。可是他又记得营长说过那十几个人质都是非常要紧的,一定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但是……
“他可能精神崩溃了,你,你能让他安静下来吗?”郝宇鹏听到旁边有一个声音在冲他喊。
黑暗中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可是他发现那人帮他把雷献扶住了,这让郝宇鹏对他产生了好感,这似乎是位比较冷静的大叔。
“可是我……”郝宇鹏喊道,他不知道怎么让人安静下来。
杜起程走过来帮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他给那人推了一针镇静剂。
“我觉得他可能是中暑了。”冷静大叔把雷献推过来。
杜起程猛得一拍脑门说:“我操!”
他的确是忙晕了,从突击开始到现在,他的神经几乎没有放松过一秒钟,他这一生能想象到的不能想像到的伤情像火山一样集中爆发。他的副手王兴渊本来应该跟他搭伴合作,但是那不可能,人手太不足了,王兴渊必须去负责另一台车。
期间,一个小个子的麒麟狙击手跳上车帮了他一阵,那个人处理伤口的方式非常暴力,不过也非常快,他在头灯模糊的光线下准确地避开大血管,用手术刀挑出弹片和子弹,杜起程简直怀疑这家伙的眼睛是不是有夜视功能。
后来,药品不足了,再后来连绷带都不足了,小个子无奈地冲着他摊了摊手,拿起他的长枪又跳下了车。
似乎每一分钟都在有人受伤,受各种伤,一会儿伤了胳膊一会儿伤了腿,而还有一些,是他完全无法处理的。
杜起程有点儿想哭,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在这样晃动的车辆里,这样的黯淡的光线,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团的血从胸腔里涌出来,而他束手无策,他甚至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真正的外科医生。但其实,在这种时候一个真正的医生也不一定能比他做得更多。
没多久,他们这台车的司机也让人送上来了,流弹打穿了他的大腿,所幸没有伤到大血管,杜起程手上已经没什么绷带了,他只能分了一块止血绷带给司机,让他自己用手按住伤口。
车子现在换了一名麒麟军官在开,这人的驾驶技术非常高超,他可以一边开车一边用左手操作步枪射击,郝宇鹏记得他有一个历史书上名将的名字,但平时看起来却并不是很起眼。
郝宇鹏发现他班上所有的战友现在都已经挂上伤了,这让他感觉非常愧疚,他跳下车想充实到防线里去,可是副班长拿走了他三个弹夹,又把他赶了回来,班长回头看了看他,仍然没说什么。郝宇鹏沮丧地坐在车里,他现在明白杜起程为什么要让他上车了,他忽然觉得其实他当年应该给他们买更多烟的。
冷静大叔在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让他过去看看,说有人晕迷了,郝宇鹏连忙拿了药品走过去。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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