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话,待电视里新年的钟声敲响后,才沉沉地看着尹建锋,低语道:“小林子还在,对不对?”
近年来成都市内已经不准燃放烟花爆竹,但跨年的当口,还是有无数鞭炮与礼花点燃天幕,带来刺得耳膜生痛的炸响。
尹建锋垂下眼睑,嘴角连着一丝苦笑,轻声说:“不,他不在了。”
洛枫不再追问,转头看向窗外。一束桃红色的烟花刚好升到最高处,绽放出一朵巨大的伞花。
他抿了抿下唇,接上尹建锋不久前的问题,“恢复得不错,医生说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休养了。”
“能走能蹦能和领导抬杠?”尹建锋双手放在膝盖上,以一种坐如钟的姿势严肃地开玩笑。
“能,都能。”洛枫说完却稍显落寞地耸了耸肩,“就是不能带队出任务咯……”
尹建锋也不安慰他,倒硬生生地泼冷水,“特种大队不要不能带队的大队长。撤了你大队长的职,看你以后怎么跟我抬杠。”
洛枫眸光一收,听出些许弦外之音。
尹建锋拿上外套,颇有长辈范儿地在他肩头拍了拍,语重心长道:“赶快养伤,别老跟兵崽子们瞎闹。30多岁的人了,也该讨一份成熟的工作了。”
春节假期过得平平顺顺,没有紧急任务,也没有领导跑来视察。
周小吉每天7点半就收拾完毕出门,在机房一待就是一整天。秦岳代任精英中队的队长,不让队员们出操,却总有几个闲不住的每天非得跑去训练场搞出一身汗。
带头的是宁城,理由是周小吉动静太大,吵得他睡不着。
跟上的是尹天和郭战,理由是天才都在努力,他们哪敢松懈。
春节后,大队逐渐恢复正常。三、四、五、六中队各出各的任务,唯有精英中队留在大营,等待着不知什么时候会到来的召唤。
为了让新兵尽快适应实战,秦岳在开年半个月后,将大伙分成小组,各自丢进另外四个中队中,让前辈们带着执行城市反恐、人质营救、毒贩追缉、重大活动安保等任务。
内地恐怖活动极少,活动安保也一般轮不到特种兵。队员们参与得最多的是人质营救与毒贩追缉。
西部战区是全国禁毒的重点地区,亦是毒品流向各地的咽喉,如果无法将它掐住,任由毒品大规模流向中西部发达地区,毒品的危害就会呈千百倍扩散。
每年,都有大量缉毒警察倒在禁毒前线。当他们力有不逮时,特种兵就会星夜启程。
尹天和宁城郭战同在一个小组,跟随前辈执行过两次禁毒行动,一次在云南楚雄,一次在云南瑞丽。偷运毒品的马仔将海洛因与冰毒藏在卡车的暗舱里,被关卡上的武警发现后旋即爆发枪战。武警死伤严重,早就赶到昆明的猎鹰队员紧急前往支援。尹天站在悬浮的直升机上,准确无误地将子弹打入毒贩的膝盖。
猎鹰很少在类似行动中损兵折将,但两次从支援现场归来,新兵们的情绪都很是压抑。尹天失眠的时候总是想起毒贩空洞却又贪婪的眼睛,那眼神透着蚀骨的寒意,单是想一想,身子就会难以抑制地颤栗。
为此,秦岳还得为他们做心理辅导。
宁城倒没尹天那么情绪化,但他时不时会想起将他当做“备胎”的父母。知道真相时洪流一般的怨恨消失了,如今心头只剩下担忧——担忧他们会再次出现,千方百计往他规划好的人生道路上丢石子。
如他所料,宁展卿的确多次找人打听他的消息。
当初尹建锋将原部队的地址、通讯方式一并相告,春节宁家举家前往重庆,却扑了个空。宁母情绪当场崩溃,在部队大闹一番。宁展卿旋即在军中四处打点,要求立即带回宁城。
但所有的风浪,都被挡在宁城的知晓范围之外。
尹建锋曾经说过没人能对特种兵施压,就算有,也有人扛着顶着。
他说到做到。
阳春三月,万物一派欣欣向荣。
几名中队长时常凑在一起讨论上面会派个什么样的人来接替政委一职,梁正却从不参与,一脸讳莫如深。
这天,精英中队集体接受了一番心理辅导,秦岳似乎心情格外好,撵着他们往礼堂赶,乐呵呵地说:“新政委到了,咱们得给他开个欢迎会。”
政委在特种部队里是个如何讨嫌的角色,大家心照不宣。
尹天被宁城拽着,不情不愿地往礼堂跑,稍微露出个不耐烦的眼色,就会挨宁城一通训。
宁城这酷爱唱红歌的孩子,也许是唯一一个对政委也能抱有尊敬的特种兵。
礼堂不大,空了一小半,老兵新兵们都闹闹嚷嚷的,似乎憋着一口气要给新来的政委一个下马威。
然而时间一到,一个身影出现在礼台上时,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尹天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差一点就当场脱臼。
来人俊美而英气,将特战迷彩穿得笔挺潇洒。只见他眼眸带笑,摘下话筒,难得温和地看着台下屏气凝神的兵,轻语道:“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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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上一章有旁友讨论宁城的大哥。大哥其实并不是刻意逃避,宁城在不到1岁时就被送到了外婆家,当时大哥才12岁,被父母带在身边接受精英教育,几乎没有机会与宁城接触。前面其实提到过宁城每年与父母兄长见面的机会只有春节,天生就有隔阂。但大哥一直很喜欢宁城的,宁城出生后,大哥就守着他,身体也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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