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膳与我何干?”他终于开口,可就连声音都是淡漠得没有起伏。
“你该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他身边美姬无数,男宠也有十来位,什么样性情的美人没见过,可他没料到颜玉舒的性子会这般冷硬,远不如那些优伶小倌讨喜,与自己那些男宠更是相去甚远,不仅目中无人,甚至不会应承,唯一可取的似乎只剩下那身医术与那张看着赏心悦目的脸蛋。可偏偏又是冰冷得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陆砚笙开始考虑是否以后不用来得太勤快。颜玉舒不会武功不怕他出逃。锁着这么一个人,久了他倒不信那张脸会永远没有其他的表情。
颜玉舒完全不给陆砚笙颜面地反驳,“身份?我从来就不是你什么人。”
“哦?”陆砚笙冷笑一声,“你倒是胸有成竹的很呐。”他上前一步,扣住颜玉舒的手腕直接将他扯入怀中,用双臂紧紧禁锢住颜玉舒的身子。颜玉舒的那点挣扎力道,他完全不放在眼里,见对方抬眼,目光如刀般刺向自己,他反而有了几分愉悦的心情,空出一只手,暧昧地在颜玉舒的下颌处抚摸。
颜玉舒的手里还握着药经,又挣扎不开陆砚笙的手,被这样肆意调戏,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那双灰色的眼睛却是越发冰冷刺人,寒光灼灼。
忽然陆砚笙似有所感般,在棣拍开站在门口的教众甲,冲入房间的同一个瞬间,他搂着颜玉舒转了个身,面向门口,原本流连于颜玉舒下颌处的手蓦地扣住了他的咽喉。那纤细的颈只要一使力就可以轻易折断,“颜玉舒,昨日你吹了一天的笛子,就是为了召它来?看来是我疏忽了啊。”那墨玉长笛根本不该还给他,这异兽也根本不是什么宠物,是他养着的蛊兽,难怪看着怪异无比。
颜玉舒喉部被扣住,回不了头。不用看也知道这个陆砚笙一定正在震怒中,因为不在其掌控中的自己。颜玉舒不着痕迹地弯了一下嘴唇。
“颜玉舒,好个颜玉舒。”陆砚笙正欲施力断了他的性命,却忽而脸色一变,“你——”酸麻感自掐着颜玉舒颈部的手传来。
他又被颜玉舒下了药!电光石火间,他想到了颜玉舒问他所要的那瓶药。到此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颜玉舒宁可不要性命也要离开这儿么。
陆砚笙面色阴沉,眸中精光乍现,“颜玉舒,我低估你了。”他恨恨道。双手失了力气,不由自主松开了颜玉舒。
颜玉舒回头看了一眼白色异兽,“棣,走了。”棣雪白的毛皮上沾着星星点点的鲜红,他伸手拍了拍它的头,用素色的手帕擦去了棣身上的鲜血。又到门口去看了看已经昏迷的教众甲,发现并未伤及性命,招招手带着棣走了出去。
“颜玉舒,你最好能逃到天涯海角,别再让我找到,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陆砚笙的低吼声自身后传来。颜玉舒不为所动,掏出怀中丹红色的瓷瓶,将里头的丹药尽数揉碎,药粉随风撒开。
闻声赶来的蔡允瞧见那赤色的粉末,立刻避开,正欲从侧面擒住颜玉舒,棣低吼一声,护在了颜玉舒的身前为颜玉舒开道。
蔡允只得退至一侧,待到颜玉舒走出这里,才走进房间,见颜玉舒靠坐在软榻上,恭敬行礼,“教主赎罪,属下无能。”
陆砚笙暂时动弹不得,只勉强动了动唇,“颜玉舒一出教,你就发布追缉令,务必抓到他。”
此处分教教众甚少,被那白色异兽一搅合,全都失了追捕的能力。而陆砚笙有的是耐心,他势必要抓住颜玉舒,将颜玉舒面具般冰冷木然的表情狠狠踩碎。
棣趴在屋前的空地上晒着太阳,像是昏昏欲睡般眨动着眼睫。颜玉舒在屋里收拾行囊。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更为安全,但他没有必要冒这个险。这里没有什么需要留恋的,他决定提早启程去西域。
最后,一人一兽在暮色之中下了山,颜玉舒丝毫没有发现埋伏在附近的东煌教的人马。买了辆马车预备去往边塞的驿站住宿一晚,因为要带着棣,他多给了车夫两倍的车钱,对方才战战兢兢的同意让棣也上马车。听车夫说,只要不下雨,过不了几天就能到达西域。
他已经有三天没有服用药酒了,此时正慢慢喝着酒囊里的酒,因为要带走的东西有些多,他才租了马车,此刻棣也就趴在马车里靠着颜玉舒。
隐约泛紫的唇色在饮完一壶药酒之后,渐渐转为了浅红色。
亥时才到驿站的颜玉舒了无困意,可车夫已是一脸困倦之色。他无意强人所难,下了马车后为车夫订了间房间,自己则与棣住到了上等雅间。驿站老板原本对于棣住进上房也颇有微词,但在金子的面前彻底收回了自己的不满,睁只眼闭只眼的让颜玉舒带着棣上了楼去。
颜玉舒将棣安置在床铺附近,自己站在床边对月独酌。
此时月半,且有薄云,月娘半隐半现,着实赏不出什么风雅之美的颜玉舒也无心赏月,只是见着这般夜色,不免想起了幼年时的一段记忆。
那天也是这样的月夜,他在荒原中一个人走在厚厚的雪地里,直到再也走不动趴在了雪上,一点点被风雪淹没。
颜玉舒无声地叹了口气,脸上看不出情绪,灰暗的眸子却失了往日的凉薄,显现出了几分脆弱的意味。
“你这是在想着谁么?”突兀响起的声音打破了一室寂静,陆砚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颜玉舒的身后,棣早在出声前就被陆砚笙轻易制住。
灰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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