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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炯看看隔壁房门,又看看自己的,心道算了, 这货睡个觉不容易。可是又不甘心,最后想,君子报仇隔一夜也不晚,明天就琢磨着怎么教训一下他。
他又重新躺回去,这次倒是很快睡着,一觉到了日上三竿。
傅惟演被医院的电话叫走了,临走前还进来了一趟,跟他说:“我去趟医院啊,中午可能不回来吃了,你自己吃就行不用等我。”
杨炯迷迷糊糊应了,等那人要出门了才一个激灵想起来,顿时醒过来,扒着被子问:“那你晚上回来吃吗?”
傅惟演说:“回来啊。”
杨炯想了想,眨巴着眼问他:“那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傅惟演冷不丁被这么优待,顿时高兴,嘴也甜:“都行,你做啥我都爱吃。”
“好,”杨炯呲牙笑道:“那你中午可以少吃点,我晚上给你做大餐!”
傅惟演简直受宠若惊,却也不知道杨炯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只以为是对方心情高兴了。杨炯心情好他自然也跟着美了不少,喜滋滋地开车去医院,脑子里却琢磨着晚上会有什么大餐。
然而一到了医院却轻松不下来了,同事们告知这次是下级医院转来的一个急诊患儿,出生才几天,因面部青紫,呼吸音粗等反应被前一医院诊断为新生儿吸入综合征,先锋颅,入院后却又相继出现呕吐,血便,腹胀等症状,又被考虑为新生儿出血症,直到昨天夜里病症加重才转院,现在患者已经做了腹部检查,科室主任和副院长也都在,让傅惟演准备会诊。
傅惟演也来不及说话,火速的换衣服过去。等到会诊开始,一众人围住床上的那团小孩,他才忍不住一个激灵。那小婴儿出生才一周,小手小脚的缩着。傅惟演前不久刚做了一个小儿患者的手术,是个出生二十天的患儿,因在术中发现婴儿中肠扭转360并索带粘连等情况,所以中转开腹做了dd‘s手术。
那例手术做的很成功,傅惟演当天本来应该下班,为了那孩子又在手术台上多站了两个小时,他那天连轴转,出手术室的时候冷不丁一阵低血糖,眼前黑了片刻。谁知道就在这片刻,那患儿的家长却因为傅惟演没应他们的声,掐他胳膊的时候指甲一划,愣是硬生生给拉了三道指甲印。后来那孩子留院观察,家长也是几次发火,跟护士针锋相对。
平时外科和急诊对于老幼孕妇都特别紧张,这类人临床表现常与疾病程度不平行,而家属又尤为担心介意,傅惟演自知自己脾气不好,压一阵火儿好半天才能下去,因此虽然也愿意多争取主刀的机会,对罕见棘手病例也格外关注研究,但是心里仍不免有点顾虑。尤其现在的这个,会诊后又剖腹探查,确认全部小肠扭转且处于黑色坏死……显然是地方医院延误了诊治。
傅惟演需要去告知家属详情,并确认对方是放弃治疗还是其他,这个工作对他来说尤其不擅长,他在心里暗自琢磨了下措辞,等到了外间,却只看到了一个年轻妈妈。
那年轻妈妈哭的嗓子已经肿哑,傅惟演对他说什么,她便抿着嘴直勾勾地盯着他点头或摇头,只是脸上的泪珠子不断,大颗大颗地往下滚。最后家长还是决定继续治疗,副院长主刀,傅惟演当一助……后来手术结束,副院长瞥见傅惟演,便问道:“上回那小孩你做的?”
傅惟演点了点头。
副院长嗯了一声,道:“做的挺成功,我听说了,那家长情绪有些问题,但是干我们这行的,穿上这身绿军装,就是要有勇气和细心,也要有耐心和包容心,什么难过的话抱怨的话,都要收在心里。把提高业务水平放在第一位,其他的都是虚的,过去也就过去了。”
傅惟演笑笑:“我知道。”他当年规培的时候跟着这位副院长,后者不端架子,也爱说道几句,傅惟演初时听那些大道理总觉得是官话,也不往心里去,现在反倒是真能品出些滋味了。
副院长却哼了一下瞪眼:“你真知道还是假知道……人心如……”他常念叨的一句是“人心如江河,窄处水花四溅,宽时水波不兴”,这句话被他翻来覆去的念叨,全院的人都知道了。往往念个开头别人就会自觉接下去,傅惟演也不例外。今天他一说,傅惟演却道:“人心如上锅炒菜,火大了不行,会焦,火小了也不行,熟不了。所以有火也要收着,攒着热量,厚积薄发,完善自我。”
“……你小子行,”副院长一愣,半天后哈哈笑道:“行,有点意思。这结了婚还真是懂过日子了。”
傅惟演也笑:“院长教得好。”
“我看是你家里教得好,”副院长回头,又屈指敲了他一下:“能的你!还给我炒上菜了。”
傅惟演等人走后歇了会儿气,看了看时间,竟然比预想的早。他琢磨着一会儿是直接回家还是去买点东西,就见身边有同事过来慨叹道:“刚那孩子妈妈太可怜了,在你来之前他看见个穿白大褂的就下跪,哭的嗓子都说不了话。所以后来才只能比划的。”
傅惟演当时还以为那女的不会说话呢,想了想问:“孩子爸爸呢?”
女同事讥讽道:“谁知道去哪儿了,昨天刚转院来的时候听她给家里打电话,哭着吵了两句,”又道:“现在这些当爹的怎么可能跟当妈的比,男人生孩子就是打个炮,女人生孩子却是怀个胎,你们看这孩子来看病的多半都是妈妈带着。”
这女同事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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