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代人的思想都能产生代沟,更别提秦堪和杜宏差着好几百年了。
见识这东西是环境的产物,换了几百年后,秦堪的见识跟所有人差不多,他知道的东西别人都知道,像秦堪这样的人,无非是一颗沙子融入了沙堆里,泯然于众人。但在这个见识相对落后的大明,秦堪的见识便突出来了,天下究竟有多大,这些只懂得关着门苦读孔孟经义的书呆子们哪里知道?
秦堪懒得跟他们解释关于球的志向,并且决定原谅杜宏这个没见识的老家伙。
岳母杜王氏今日找秦堪不拉家常,目前她最关心的便是杜嫣这个秦府大妇的地位问题,毕竟女儿是她这个当娘的生的,而秦堪的妾室是妾室她妈的生的。
一本泛黄的典籍啪地扔在秦堪的案头上,典籍没有封皮,也没有名字,看得出有不少年月了,整本书毛毛糙糙,非常破旧,这样的书一般适合用来垫桌脚。
秦堪茫然地看着杜王氏:“岳母大人……这是何物?”
“道家房中术。”杜王氏倒不忸怩,大大方方道。
秦堪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岳母大人,小婿和嫣儿只是没有孩子,小婿……可以的!”
杜王氏横了他一眼,道:“谁也没说你不可以呀,这本典籍是当年师祖张三丰留下的,正宗的道家修炼术,你和嫣儿照上面的法子修习,不出三五月。怀个一男半子不成问题,我大明自永乐以后罕有封爵者,而你竟被陛下赐封国侯,秦家兴旺指日可待,偌大的侯府没个子嗣继承那怎么行呢?”
秦堪摸了摸鼻子:“金柳肚里已……”
杜王氏呵呵一笑:“别指望她了,我这几日已仔细看过你家妾室的肚子,她怀的必是个女娃,承继不了爵位的,秦家第一个儿子还得着落在嫣儿身上。”
秦堪奇道:“你怎么知道金柳肚里……”
杜王氏瞪眼道:“男人上马管军下马治民,女人家的事你知道那么多干嘛?我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虽说怀疑岳母很不礼貌。但秦堪总忍不住觉得她一定每天躲在房里偷偷画圈圈诅咒金柳生个女儿。而且很有可能杜宏也在一旁手执桃木剑画鬼符……
强自按捺自己的小人揣度之心,秦堪的注意力又放到面前分不清年代的破旧典籍上。
越破的东西越值钱,按这个逻辑来说,这本书大抵价值连城了。因为它实在破得无法形容。
可是……秦堪越看越觉得这本所谓的正宗道家房中术古籍就是那种地摊上十块钱一本的货色。廉价不说。拿到手上以后还得维护世界和平,这笔买卖怎么算怎么觉得被糊弄了。
秦堪现在也有这种感觉。
洞房有危险,练功须小心。
蹙眉盯着这本古籍。秦堪道:“岳母大人,不知您和岳父照书上的法子练过吗?”
“当然……”杜王氏脸一红,道:“……没练过。你岳父是个老顽固,死活不肯练。”
“难道岳母大人认为小婿很奔放?”
“总比你岳父好吧,试试又不会死。”
劈手夺过桌案上的古籍,秦堪匆忙往怀里一塞:“我先让家里养的狗试试……”
当种马也就罢了,居然还要他当实验型种马,练成神经病谁负责?
秦堪决定无视这本古籍,有机会把它卖给刘瑾,就说练了这东西能老树发目,枯木长新枝,不信刘瑾不买,就算最后真长出来了也没关系,只消向朱厚照一举报,再阉他一次便是了。
…………
…………
朱厚照和刘瑾的注意力已完全放到豹房的修建工程上,秦堪也去工程现场看了几次,工程端的非常庞大,工部目前已调用民夫万人,开始了地基工程,用时不用一年,京师太液池西南岸将会平地拔起一片雄伟的皇家建筑,这片建筑在历史上将留下浓重的一笔。
秦堪最近也忙里偷闲,没去北镇抚司应差,锦衣卫一应公函信书,皆由校尉送到侯府批示。
不过清闲得不够久,在家只休息了几日,北镇抚司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月前天津卫闹白莲教,教徒纠集民众冲击天津卫官府,被贬到天津当千户的原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奉命严查,结果查了半月没查出名堂,反而深夜被刺,锦衣卫飞马禀报,牟斌被刺伤口在小腹,是江湖人士用一种名叫“吹箭”的东西射出,箭矢虽小,但在这个外科并不发达的明朝,小小箭矢完全射入了小腹里无法取出,伤势严重之极。
秦堪颇为愤怒,给天津卫去了一封措辞严厉的训斥信,并且命身边最得力的心腹丁顺亲自赴天津,将这伙无法无天的邪教剿了。
丁顺顶着秦堪的怒火,领着数百名锦衣卫匆匆忙忙离京。
秦府内院里,秦堪眉头紧锁,使劲按揉着眉心,家事国事,都是烦心事,感觉自己像陀螺,不停的转,不停的处理着危机,处理得多了,心里不由自主产生一种深深的厌倦。
一双手轻轻按上秦堪的双肩,非常笨拙地用力帮他按揉着,力道很大,秦堪没回头便知道这绝非家里人的手法,杜嫣给他推拿时认穴奇准,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令人舒服得想睡觉。金柳的力道偏轻,如同杨柳拂过水面,手法与其说是按摩,还不如说是调情,而怜月怜星……不可能是她们。她们通常都是四手齐上。
秦堪痛得直咧嘴,忍不住薄怒地回过头,想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下人丫鬟敢如此不敬。
扭过头,愠怒的眼神忽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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