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的,不知为何,弘曕觉得不妙了。果然,接下来的一句,让他顿感天地崩塌。
罗茵眉一挑,“我有了身孕。”
肃浓雇了几个人,一辆车,来到城南城墙根下。
找到小晴的坟后,挖开了将她的尸身重新收殓,放进买好的棺木里,一路运过来,葬在自己门前的那条护城河边。
也刻了石碑,上面写的是,姚肃浓之妻小晴。
“大贝勒情深情痴,是个好男人。”后来罗茵见了,不禁感叹。随即又蹲下去,手扶上墓碑,对墓中人苦笑喃喃,“也许,这是你最好的结局,也说不定。”
弘曕却心不在焉,缠着她道,“你要是不愿意去看大夫,我去给你买药。”
“我说了,我不打胎。”罗茵头也不抬,斩钉截铁道。
“你要生下来?”弘曕有点嘀笑皆非,“你不会以为生下来了,就能入我们家的门吧?”
“要入你们家门的,眼下正躺在这儿。”罗茵指指小晴的坟。
“那你是什么意思,要钱是吧?我可以给……”
“不愧是王府啊,送出去这么大一笔钱,也没伤筋动骨。”罗茵的一句话,又将弘曕说懵了。
“你……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二爷忘了我是干哪行的,酒桌上,还有床上,事情是最瞒不住的。这些事儿都是大贝勒操办的,不然你以为他去找孟戚元做什么?”
“那大哥跟孟戚元,也是因为……”
“差不多吧。孟戚元这人好色如好财,好财如好官,总之是酒色财气,一样不落。送到嘴边的肉,怎么可能放过。”
听完罗茵所说,弘曕悔得肠子都断了,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剁了。他大哥将自己舍出去救他,而他却转身抢了他未过门的媳妇儿。而且,他要小晴是居心不良。并非是喜欢她,只是不想让肃浓成家,不想要有个女人霸占住他。
仅此而已,结果断送了一条人命,也让他大哥终生伤心。
弘曕红着眼睛,望墓碑便摇曳的枯草。
饶是如此,遇到难处,弘曕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肃浓。从小到大,找大哥帮他排忧解难,已然成了习惯。
自从撞见两人苟合,肃浓便没有再回家,暂居在睿亲王府中。弘曕来找他,带了小晴的旧物。肃浓睹物思人,很是伤怀。
“对不起,大哥。”这样的一句话,重复了无数遍,却还是不得不说。
“不是你的错,怪我。”肃浓冷冷道。
“大哥,你回来住吧。”
听弘曕如此说,肃浓看着他,不语。
弘曕知道他意思,便支吾道,“那个……我想拿点钱,打发她回老家去。到时候,大哥你就可以回来住了。”
那个她指罗茵,肃浓自然知道。“好。”他淡淡应了一个字。
“可是……”弘曕继续支吾,“可是她眼下还走不了。”
“为什么?”
“她……她有了身孕。”
肃浓深吸一口气,紧接着苦笑,“这就是你对小晴的一片真心?我懂了,我真是傻。”
“大哥,对不起,我知道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这次你要帮我,不然传出去,我额娘会气死的……”弘曕冲到肃浓跟前,急吼吼道,就差跪倒在他跟前了。
肃浓觉得头炸了一样的疼,闭了闭眼,道,“那你叫她打胎。”
“我说了,可她不肯,死活不愿意。”弘曕哭丧着脸道。
妓馆里头遇到这种怀了孩子,又不肯打掉自己骨肉的妓女,一般都是用强。叫来三五个大汉,将人制服住后,撬开嘴巴往里面灌药。两三个回合后,汤药进了肚子,任你哭天喊地也没用了。
这种法子,简单干脆。宫里头,还有大宅门里,遇到怀了不让生的,都用这个法子。
肃浓去找了相熟的老鸨,带上人和药,便进了自己的门。
罗茵不愧是过来人,一看这架势便明白了。她冲进自己屋里,顶上门,死活不开。来人都是打手出身,孔武有力,几下撞和踹,门便破烂了。
进去后,只见罗茵靠墙站着,凄凄惨惨的笑,一边笑一边落泪。“大贝勒,这是你的亲侄儿,你真忍心?”
“你的身份,生下来他也是受苦,就跟我似的,何必呢?”肃浓说的是肺腑之言。
“你要是能疼他,他就不会受苦。求求您了……”罗茵几乎要跪地磕头。
肃浓却只是叹气,最终还是摇头。
罗茵见哀求无望,亮出一把把剪刀,原来她一直拽手里,藏在背后。“你们想杀我的孩子,就把我的命也拿走。我在这里无亲无故,烂命一条,但我死了之后不会投胎,我要化成厉鬼,每天缠着你们。”
话说完,罗茵举刀便刺,剪刀头直没入肩膀,拔出来,血便溅了对面一身。
又是一刀,换了个地方。不是要害,但这股血淋淋不要命的劲儿,吓住了屋里的几个人。
肃浓忙脱下衣服,冲上去帮她压住伤口。
“去拿点药,快!”肃浓吩咐道。
“哪儿,药在哪儿?”旁人结结巴巴问道。
“出门右转,巷子口有家药铺,去那儿买创伤药。”肃浓头也不抬,撕开衣服,帮罗茵扎实了伤口。
药买回来了,敷上后止了血,又叫了大夫来开了些调养安胎的药。罗茵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奄奄一息倒在床上。
“二爷……”她迷迷糊糊喊道。
“你要弘曕?我去找他。”肃浓帮她盖好被子,起身出门。
此时弘曕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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