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睡下,顾怀袖还是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他口风死紧,就是没一句实话,连种种不要脸的花言巧语都出来了,可就是不说。
“从无一名男子能讨好所有的女子,又不令她们互生厌恶而相处和乐。女子也是很可怕的,所以这样可怕的女子,有你一个就够了。”
顾怀袖知道张廷玉这话的意思,心跳微微一滞,可她只当没听见:“你大哥对你说的定然不是这一句。”
问不出来,顾怀袖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心塞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还是一股脑全忘记了。
长安一下子没了,府里最近是风声鹤唳,少有人知道长安是怎么没的,反正这么一个活人消失了,也没人敢问。
主子们的想法谁清楚呢?
前一阵还帮着大少奶奶管府里的事情,现在说消失就消失。
是死了,还是被发卖出去了,也就少数人心里揣着明白。
可到底,没人敢说。
顾怀袖也不往外说一个字,青黛自打进入张府之后,就越发地沉稳下来。
顾怀袖这里只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切如旧。
上官辕给陈氏看过之后,已经下了药石无救的断论,能活多久全看运气,若是好生调理,兴许还有个两三年或是三五年,也可能哪天早上一起来就看着人已经没了。
冯姨娘醒过来,问遍了自己身边的所有人,却没问道长安的下落,没一个晚上就吓成了个傻子,整日拘在屋里不能出去了。
吴氏似乎也终于意识到,这么多年在自己身边的到底是个什么人,可到底她信任了长安那么久,怎么也缓不过劲儿来。于是,吴氏也病了,身边丫鬟婆子虽然多,可说得上话的,也就一个王福顺家的了。偏偏,每次看见王福顺家的,还要想起故人来。
今日还没到中午呢,顾怀袖就看见院里来人了。
看到打头过来的那一位,顾怀袖有些发愣。
这不是王福顺家的吗?
“青黛你去开窗户,我看看。”
“啊?”
青黛一怔,这是个什么意思?
顾怀袖一瞧外面的日头,只拧了眉头:“太阳也没打西面出来啊……”
老夫人身边堪用的也就王福顺家的一个了,怎么今儿王福顺家的来了?
她心里还疑惑呢,没料到王福顺家的脸上虽然涂着膏药,态度倒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老奴给二少奶奶问安,老夫人遣老奴来一趟,将府里上下事宜的账册款事全托给二少奶奶打理。”
顾怀袖差点一口茶给喷出来:吴氏脑子没病吧?
不,她现在是病了,可这事情……
平白无故这么让出了掌家的权力,疯了不成?
顾怀袖只觉得不可思议,可转念一想,这其实已经是无奈之举了。
现在的张廷瓒,怎么也不可能将事情交给陈氏处理,这么个玲珑的人,还能活多久都是个未知数,根本受不得劳累。
原本陈氏处理这边的事情,就是长安给帮着,现在长安自戕被张廷瓒叫人挫骨扬灰了,府里老夫人也病了,后院了可不就剩下了顾怀袖一个吗?
只是……
依着吴氏对二房的厌恶,竟然也能做出这样的让步?
顾怀袖不禁怀疑这到底是谁的主意了。
她暂时没说话,也不应声,请了王福顺家的进来。
顾怀袖皮笑肉不笑道:“昨儿情况特殊,无意之间倒是冲撞了妈妈,还望您不要介意,怀袖给您倒茶赔罪吧。”
她这一笑,可把王福顺家的吓得不轻,哪里当得起二少奶奶称这一声“妈妈”,她哆哆嗦嗦地低下头:“二少奶奶客气了,昨儿是老奴不懂事,是老奴冲撞了二少奶奶,还望二少奶奶不介意才是。”
这会儿,倒是识相了。
正所谓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怕是今儿老夫人让她来之前,她也没想到吧?
不过,顾怀袖还真不是要找王福顺家的麻烦。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看得出事情都要往二房的身上堆,在小陈氏没进门之前,这家都要在顾怀袖的手里握着。她要找王福顺家的麻烦,什么都可以。只是现在,问清楚情况,对顾怀袖来说更为要紧。
关键时刻,还是要拎得清才成。
她让人给王福顺家的倒了一杯茶,只道:“今儿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妈妈还是坐下来,好好说一回,不然怀袖这心里是没什么底的。”
王福顺家的也知道这个道理。
老夫人经过昨晚那件事之后,似乎一下就老了许多,一整晚梦呓都不知说的是什么话。
大夫看了,说是心神受到触动,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缓过来。
再说了,即便是缓过来了,张英也不一定赞成她继续管着家。
这么个糊涂的老太太,往日糊涂糊涂着也就过了,反正家里没什么要紧事,这么多年来相安无事。可如今张英的官越做越大,甚至他大儿子也早已经迈入了仕途,问题也就慢慢地出来了。
撇开张英不说,若要老太太继续管家,张廷瓒怕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说这一对儿母子之间没什么隔阂,顾怀袖不会相信。
王福顺家的差不多说了说老夫人那边的情况,也让顾怀袖安下了心。
现在这些账本都是吴氏让拿过来的,大房那边也不说一句话,只让掌事丫鬟汀兰过来,交了账本,带了大爷的一句话,现在大少奶奶要养病,不处理府里这些个事儿,让把账本收回。
老夫人只能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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