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了,那边仍旧不动如山。倒霉催的!任赵某人如何使手段,蒙面老兄就是瞪着眼望前方,目光无比坚定,有点惆怅,有点茫然,有点忧郁……
等折腾够了赵某人才知道,这家伙是睡着了,和惆怅茫然忧郁屁关系没有!?
☆、霸王餐吃出的果子
? 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没关系。进了桃源居的人,就没有榨不出油来的。很快,差使就排定了。蒙面老兄看家护院,赵孟田在店门口卖野药……。他俩一个会舞枪弄棍,一个会号脉诊病,也算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吧。一开始赵某人听见要他到门口坐馆卖药,还以为捡了老大便宜,乐死了。后来、后来觉出有点儿不大对头:这店……白天门可罗雀,到了晚上却门庭若市,莺莺燕燕,燕瘦环肥,言谈浮浪,举止轻佻,咝……是这地方民风开放,还是……
赵某人的眼皮又跳了。总觉得要出事。出大事。他处处小心,事事在意,身闲心不闲,累成个王八羔子,结果,大事没出,小事,它也没出。罢了,干脆不防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把录鬼簿烧了,多拉几个垫背的一块儿死,天冷了还能多床“垫子”,软绵绵暖洋洋,死也值!
往后数十年,赵某人每每忆及当初的“视死如归”,总要拖长了嗓门哀嚎几声:“人~~算~~不~~如~~天~~算~~哪~~啊~~~~~”。人不如天,这是一定的。这点,连自认一身皮肉赛过千年老王八的赵某人也不得不承认。
右眼皮能警示、提点、棒喝又怎样?它只能隔靴搔痒,真正让它来点儿实际的,比如,祸患几年几月几日几时几分起,它就几年几月几日几时几分跳,它行么?不行。
赵孟田倒霉就倒霉在这儿。他松懈了。祸患偏偏挑他松懈的时候发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看来,人不能太闲,太闲了他就有空琢磨些歪门邪道。一琢磨歪门邪道呢,那祸患啊、报应啊什么的,来得就特别的快。不是冤枉赵某人,他就是太闲了,才会去琢磨怎么行“桃花大运”。
能让他看对眼,选来当“桃花大运”的对象的,究竟是谁呢?咳,就是那天救了他和蒙面老兄瘪瘪的肚皮一命,后来又支使店小二,让一群膀大腰圆的伙计捉他们当“小力巴”的那个,声音听一回享受,听两回有赚,听三回销魂的那个。看不出来,这厮胃口还蛮刁的,净捡好事想!还不是瞎想,还是前前后后打听,在偷瞧人家姑娘庐山真面目后,十分笃定的想法。
那天,这厮鬼鬼祟祟地跟在“桃花姑娘”的屁股后头,贼头贼脑的模样一看就不像个好东西。不过,人家姑娘不计较,回头冲他嫣然一笑,喂他满嘴桃花。自作多情懂吗?赵某人这样的就是——没到掌灯时分就把野药摊子摆出来,进进出出,无数次“路过”桃花姑娘的闺房窗下,抬头望天,假模假式,搔首弄姿,这时候别说棺材板了,连他自己都找不着自己在哪儿,七日断肠草的解药八字没一撇,死到临头了脑子还不装正经货色,净是些:嘿嘿……江湖才闯了不到三天,老婆就有着落了……
这厮是天真烂漫的,逮着朵桃花就把爪子伸出去,也不管这桃花是好是烂,是正是逆,是有主还是无主。爪子伸得太快的人,一般没有好下场。
他刚搔了不到三天首,弄了不到三天姿,桃花姑娘的真命天子就“锵锵锵锵”,登场了。豪门世家,丹唇皓齿,仪表堂堂,人物fēng_liú。这一比就把赵某人比趴下了。没错,他长得还行,不那么扎眼,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但、但,自知之明要有点好哇?人家桃花姑娘和她真命天子站在一起,那是“天仙配”,看上去赏心悦目。你把赵某人换上去试试看——矮人家姑娘十枚铜钱!这还不算,一开口一定把自己败坏死、糟蹋死:“姑娘……我、我、我、我听说青溪的绿豆糕不错……晚上、晚上……咱们吃绿豆糕吧!”
所以说,其他东西都可以凑合,气质不行,没个三五代人玩命往“琴、棋、书、画、诗、酒、花”里头砸钱,是结不出这种“往哪儿一站,哪儿的光就刺得人睁不开眼!”的果子的。
翻翻赵某人的家谱(不知有是没有),远的就不说的,只说上三代,第一代(祖爷爷辈),打卦算命的。第二代(爷爷辈),做小本买卖的。第三代(父辈),在乡绅们办的义学里教教《百家姓》《千字文》四书五经,混饭碗吃的……
这样三口“波澜不兴”的“小池塘”,还指望能养出条“一遇风云便化龙”的金鳞来?
赵某人单相思,空多情,剃头挑子一头热,这次一头撞在了南墙上——好晕……
“心情不好哇!”他半死不活地歪在野药摊子前,哼哼。哼了几句,觉得不过瘾,索性把嗓门亮出来,嚎它几嗓子!“闻道郎君闭东窗,且容老子上南楼!上南楼哎上南楼,南楼有朵野姜花,花儿初绽蕊儿嫩……”听听,这厮野调嚎得那个地道!?
☆、好奇心可不是啥好东西
? 蒙面老兄让他嚎出几层鸡皮疙瘩。平常出鸡皮疙瘩可以,但现在,哼哼,紧要关头,人家蒙面老兄半边身子都飞过桃源居那十丈高的围墙了,这会子鸡皮疙瘩一发,周身一凉……完了!载了!
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人家荀白(蒙面老兄)三更半夜蒙着面从院里往院外飞,为的就是那本录鬼簿。他想,被拘在这儿也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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