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
那一出缠绵悱恻的狗血言情剧还在继续当中。
完颜昌、高庆裔的铁骑与折可求的车阵真可谓是有来有回,谁也占不得半点便宜。
在这广阔的平原上面,还从未出现过如此令人乏味的对战,因为平原上没有任何遮挡,都是相互对冲,冲个两三次,就能够看出结果了。
但是由于折可求拥有一支庞大的车队,导致完颜昌几番试探过后,再也不敢乱往里面冲了,只能想尽一切办法阻碍车队前进,实在不行就命大军上前去围住,但是光围住不行,围住你得进攻,你不进攻,宋军照样行军,根本无所惧怕,可是你进攻的话,不敢冲锋,射箭又射不过,而且还给宋军增加箭矢,这怎么算都不划算。
为此,完颜昌不惜让那些汉人、契丹人组织成勇战士,在正前方摆下障碍,与宋军打阵地战,拖得了一时,算一时。
宋军也憋屈,因为他们的阵型是坚不可摧的,本无后顾之忧,而金军总是在跑动中,再强大的军队,若是轮番调动,总会出现漏洞,折可求也发现了,但问题是他唯一一支机动部队已经折损大半,这让车阵的威力大大减弱,以至于屡屡让金军进退自如。
你消灭不了我,我又追不上你,故此,就演化成这么一出狗血剧来。
但是,越往下拖,越对宋军不利。
这是毋庸置疑的。
故此,折可求不顾伤势,强行命令士兵前进,行军中,直接用弓箭压制对方的阵地,战车不停。除非对方派出主力大军来进攻,否则,只准前进不准后退。
但是连日来的鏖战。让折可求终于支撑不住,在一次对战中。直接在指挥车晕倒了。
此消息立刻传遍军中,这在宋军士兵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
.......
金军大帐中。
“将军,军师,投石车运来了。”
一名将领快步走入营中,眉飞色舞的说道。
金军上下,一听投石车终于到了,顿时是一片欢腾。
他们等这一刻,等得真是太辛苦了。
只因这投石车巨大。而且都是放在城内的,你运过来需要一些时日的。
完颜昌哈哈道:“有此神器,敌军车阵便可一击即破。”
这绝不是大话,因为车阵行走慢,宋军又没有机动部队了,而这投石车射程达到了三四百步远,宋军阵中唯有床子弩可以打击到投石车,可问题是,床子弩威力再猛,也无法摧毁投石车。可是投石车对于战车那就有致命的打击。其实他们已经找到了破车阵的办法,就是先摧毁车,再消灭敌军。可是普通的弓箭,无法摧毁战车,就算是狼牙棒,你也无法对战车造成致命的打击,等休战时,宋军的工兵团上来弄一弄,第二日照样畅行,而且你用人去摧毁战车,你得付出多大得代价。
但是投石车可抛以巨石。直接摧毁战车,而且你车阵行走的慢。那不就是打死靶子吗。
这也是完颜昌兴奋的原因,胜败似乎在这一刻已经揭晓了。
完颜昌洋洋得意道:“待明日拂晓时分。我便要一举击溃敌军。”
......
......
“爹爹,喝药了。”
折彦野端着一碗黑乎乎的重要来到床边,望着躺在船上面色苍白父亲,心中尤如刀割,前些日子他才丧兄,而如今父亲又身命垂危,才刚刚二十出头的他,能够撑到今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折可求微微睁开眼,突然一阵巨咳,一口血痰喷了出来,嘴角边满是鲜血。
一股恶臭味,扑面迎来,可这子不嫌父丑,折彦野丝毫没有任何嫌弃,还赶紧上前,用帕子帮这父亲擦了擦,关心道:“父亲,你觉得怎么样?”
折可求并不回答,平坦在床上,闭着眼道:“什么时辰呢?”
“哦,快天亮了。”
折彦野赶紧回答道。
折可求稍稍迟疑了下,道:“你不用管我,快去组织士兵准备迎敌,这破晓时分,可是进攻的最好时机,我们---我们一定不能大意。”
“是,爹爹,你先把药喝了吧。”
“你快去。”
折彦野一脸焦虑的望着父亲,但是他深知他父亲的性格,这就是折家人的宿命,谁也无法逃过。他强忍着眼泪,刚准备出去,突然,一名指挥使走了进来,道:“将军,大事不好了。”
折彦野害怕惊扰父亲休息,忙低声道:“我们出去说。”
话音未落,折可求就道:“什么不好了?”
那指挥使也发现了折可求面色有些不对,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折可求有气无力道:“若延误军机,军法处置。”
那指挥使这才说道:“将军,敌---敌军弄来很多投石车。”
折可求突然双眼猛睁,作势就要起身,可是浑身无力的他,动了几下,硬是没有坐起来。
折彦野赶紧上前扶起父亲,折可求连鞋顾不得穿,道:“野儿,快快背我出去。”
折彦野道:“可爹爹你的身体。”
折可求急切道:“战事要紧,快快背我上去,咳咳咳---。”
“是是是,爹爹你别着急,孩儿这就背你出去。”
折彦野赶紧背起折可求,那指挥使也随手拿起披风给折可求披上,快步从楼梯走了上去,来到指挥车上面,因为折可求的卧室就在车里,故此,除了他身边的亲信,无人可看到这一切,要是让士兵们见自己的统帅连楼梯都上不了,那军心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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