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好怕。”
“姘儿,不用怕,他们人更多。”
“殿下,外面好危险,这次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还不是生不如死。”少妇眼中露出绝望,风吹来,将她沾满尘埃的衣袂扬起,看上去份外楚楚可怜。
她们说话声音很小,王巨听不到,但向她们狠狠地瞪了一眼。
开玩笑,若是让这群疯狂的强盗发现了埋伏,还不知得死多少人。
姘儿嘴角撇了撇,做了一个不屑的动作。不过主仆二人也闭上了嘴巴。
少妇却用眼神扫着王巨,这个小屁孩有多大,十二岁,十三岁,十四岁?呆在山里晒得黑黝黝的,加上营养不良造成长得纤瘦,她实际判断不出来。不过大约就这个年龄吧,可在这个年龄里,自己能做什么?
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少年郎呢。
王巨盯着外面。
几匹马从山顶上怒冲而下,迅速奔到王巨附近的山道上,领首的人突然勒住了马。
王巨吓了一大跳。
临埋伏前他看了两三遍,但那不是骑在马上,难道他们发现了埋伏的乡亲?
这时他的一颗心都悬在嗓子眼里,四周很安静,几乎让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扭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朱清,朱清更害怕,额头上都冒出大滴大滴汗珠。
但没有动静,两人小心地从树叶间向山道看去。
五匹马,马上坐着五名汉子,手持着提刀,领首的大汉手握着凤嘴刀,还有两名汉子背着黑漆弓。几个人在低语,说什么,听不清楚。朱清才吐了一口气,不过危机仍然存在,只要他们仔细观察,未必发现不了埋伏……
几人都蒙着面纱,这个都知道的,他们吃相太难看了,不但做骡子的百姓恨之入骨,官吏乡绅同样痛恨,包括山那边的人也恨之,所以更不能曝光。不过大约一名汉子感到天气热,便将面纱揭开,拭了拭汗珠。
王巨与朱清正好看到面纱下面额角的两个字:振武!
烦来了。
寨中的百姓也带着刀,朴刀。但朴刀仅是一个笼统性名词,狭小的朴刀在宋朝刀器中算是最差的一种,因此曾公亮编写《武经总要》时,都略掉了这种“农具刀”。宋朝军中真正制式刀类兵器有手刀、掉刀、屈刀、掩月刀、戟刀、眉尖刀、凤嘴刀、笔刀,后七种都是长柄刀,只有手刀乃是短柄刀,手刀就是提刀。
寨中百姓带着弓,桑木弓。但黑漆弓非是桑木弓,它与黄白桦弓、麻背弓乃是眼下宋军四种制式弓箭。而且这四类弓箭全部真正的复合弓!
不过刀弓不能证明什么,若有门路,就是百姓也能弄到它们。
然而这个刺字……振武营官兵哪。
难怪……!
朱清明白了,王巨明白了。难怪朝廷一直剿不到这支盗匪,难怪他们战不无胜,攻无不克,一抢一个准!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朝廷的禁兵,没有匪穴,出则为匪,入则为兵,上哪里去剿?
想要与西夏人私商,就必须打点这些丘八,因此他们对每次交易了如指掌,不能抢便吃一点贿赂,能抢便抢,而且因为了如指掌,所以一抢一个准。
五个大汉根本就没有想到两边山坡灌木丛中居然有一群骡子胆大包天地埋伏着,他们低语完毕,头领看着山道,崎岖的山道上一片狼籍,近百辆独轮车东倒西歪地散放着,山坡下面还有许多村民在逃跑,有人看到五头高大的马匹载着盗匪向山下冲来,急得胡乱地窜进山林里。
“哈哈哈……”领头的大盗哈哈大乐。
然后在马上抽出凤嘴刀,敲打着战马,马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山下。这也是必然,山民性格也剽悍,只要一次不杀,下次就会产生“侥幸”心理,就会反抗。只要杀寒了,大家望风而逃,那才会每次都以最小的代价打劫成功。
只是这次他们有点儿不巧,在骡子中有一个另类!
几名骑马的盗匪冲了下去,后面又有大群步卒涌过来。
朱清额头上再度冒着汗。
王巨额头上也微微涔出汗珠,他静静地看着外面,有的话不敢说的,怕惊动了外面山道上的人。于是又扭头看了看旁边,旁边就是王全,再远处便是他的二叔王嵬,以及其他的乡亲。
他们同样很紧张,但只是紧张,并没有发觉这群蜂盗乃是官兵。
这需要一定见识的,王家寨百姓生活闭塞落后,几乎都没有人会识字,即便看到那个刺字,也不会多想。
山风吹来,带刺的茅草不停地拍打着脸颊,有些痒痛,当然,没有人在意了。
王巨又看着朱清,说不定此时朱清后悔了吧,毕竟只是一些私货,若是没有其他贵重的货物,只是盐的话,不足一千贯钱。
如果刚才迅速逃掉,损失也只是这一千贯钱。
但现在不管一战结果如何,他的东家都可能有麻烦。
大群的兵盗又下去了,他低低说了一句:“朱管事,弓在弦上,不得不发。到了这一步,只有战斗。否则一旦让这群兵盗发现他们埋伏,组织起来,所有人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朱清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出其不意,还能胜利。如果不能其出不意,会有几人活下去?也许会有,但不是我,也不会是你。”
不要想后面的麻烦了,现在首先得活下去。
两人说话声音很小。
不过二叔与老族长王全仍扭头看着他们,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然而这时候产生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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