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太单纯了?
如若是布兰德知道了这位侍官的想法,定然会说,如果我真的那么善良,那就不是单纯,而是单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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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监狱尽头,关着许多无恶不作的犯虫。
他们之中是有罪而消去公爵身份的虫族,亦或者是西恩国一些自立为王的危险虫族,又或者是可怕的星际海盗。
而斐拉已经被铁链禁锢在单独监狱中一周了。
整整一周,他都没有喝到一口水。
雌虫的身体素质很好,即便一周没有喝水,也不会死。
而他隐约听见那些监狱官说,还有一天,他便会被公开问斩。
想到这,他便有些苦涩。
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而他自己却完全有口难辩。
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自己的雄主身上——只要雄主醒来,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是这也不过只是他的微小期望而已。
雄主本就对他不喜,即便醒来也不一定会愿意动动爪为自己证明清白。
他的手腕被抑制雌虫力量的铁链锁着,根本用不出任何力气——他本就没有什么力气了。
三年,由于雄主一直昏睡,所以他一直按照雌侍的要求精心照顾着雄主,每日他都诚恳地祈求雄主醒来,即便是受到责罚他也认了,只是雄主,从未醒来。
其实他曾经大不敬地想过,即便雄主不醒来,他也可以照顾他一生,但没有想到,皇室竟然真的应西恩公民的要求,要将他处决。
他也曾努力解释过,光脑上也写过声明。但很显然,虫族根本不相信他单方面的说辞。
然而,那些虫族却单方面地给他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直到此时,他终于放弃了希望。
已经尘埃落定了。
不过是死亡而已,那并不可怕。被强逼成为雄主雌侍的时候他都忍过来了,短暂的疼痛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他成为雄主的雌侍已经五年,期间雄主昏睡三年,所以其实他们相处的日子只有两年。
只是这两年间,雄主与他之间也没有什么回忆。
雄主娶了他的时候不过十六岁,刚刚半成年,玩心都没有收起来,根本不想娶亲,而且雄主喜欢的一直是温柔娇弱的亚雌,所以娶了他之后便一直很生气,便一直都没有和他同房,直接住宿在皇家高级学院,因此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屈指可数。
其实这样的雄主他已经很满足了,毕竟他不是没有听说过有些雄主把雌虫当做是发泄的工具,非常的变态,时不时就喜欢在雌虫的身上玩各种的花样,甚至将那些健壮的雌虫玩死。
那个时候,他其实松了一口气。
但后来,在雄主娶雌君的那个晚上,却是突然出了巨大的变故。
雄主因此陷入沉睡,而他也因此背负罪名。
那夜的回忆真的很痛苦,他作为没有自有权的雌侍,根本无力辩驳。
紧闭的监狱大门被打开,大门打开的声音打破了斐拉的回忆。
监狱长手中拿着一串钥匙,黑色笔挺的监狱服将他衬得腰细腿长。他戏谑的眼神滑过斐拉苍白的脸色,然后摸了一把自己深蓝色的头发,碧蓝色的眼睛中满是狐疑的打量。
今日,他突然收到大皇子苏醒的消息,并且,那位大皇子亲自下令,释放那个有罪的雌侍!
消息一出,整个光脑上的虫族都震撼了,如今外头已经乱成了一团粥,倒是两个当事虫,一位在自己的宫殿里休息,一位在监狱里万事不知。
斐拉吃力地抬起头,特殊的琥珀色眼睛在昏昏暗暗的监狱间里头显得尤其的惊艳。他一头亚麻色的头发有些杂乱,但那在军中训练出来的挺拔背脊却是怎么也没有弯曲。
监狱长摇晃着手中的钥匙,上前帮斐拉将锁链给解开了,然后道:“跟我走。”
斐拉苦笑一声,心想,原来已经是最后一日了。
他站起身来,憔悴非常,只是军姿依旧,能够看出当年他在战场上的勃发英姿。
他一步一步地跟随着监狱长,监狱走廊上的窗外投来耀眼的日光,让他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
啊,最后的阳光。
他伸出手,企图触摸灼热的日光……
第5章
斐拉沉默地走在监狱长的身后,盯着地面,眼神中的光彩早已不再。由混凝土铺成的地面上,延伸着监狱长的背影,将他完全笼罩在其中。
阳光很好,只是这样的热情,是斐拉目前吃不消的。
没有左顾右盼,没有对于接下来所发生事情的恐惧,他只是放空了一切,脑袋中空落落的,几乎什么都没有思考。
“到了。”监狱长冷酷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目标是一直低垂着头并不打算抬起头来的愚蠢雌虫。
年轻的监狱长见过的杀戮与黑暗不计其数,几乎将他生命中所有的热情与感情都全部冰封,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他手中的工作。
对于这只雌虫的冤屈,他并不想掺合——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晓真相的虫族,他的脑袋时刻在枪口下。
不想参与,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感觉。这只雌虫每日早上都会去雄主的宫殿照看对方的身体,又会在快到傍晚的时候顺从地回到监狱里头休息,三年不变,即便是铁血如监狱长,都不免被他的坚韧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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