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吧。道人心里想着,想着自己在他面前吃的亏,只道,你离开他就可以。
男子低下头又没了声息。道人真准备跟葫芦里自家的小虎说话呢,就见他已起身正往大门去,似是真的要走。
道人急忙追上他,要知道,他为了不让他逃脱,特意在府门上下了几层咒,就算是法力高深的妖也逃不过灰飞烟灭的命,更别提一只鬼了。虽然先前决定是让他消失,可跟他说起话来,这只鬼本性并不坏,虽然好似对自己的弟弟依旧有些怨恨,可关乎到他安危的事,他却是绝对做不出来的。这样一只鬼,他倒是不想下杀手。
正准备说刚刚不过是开玩笑,就见任秋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花圃地里,竟先他一步的出声了。
你是谁?
男子的动作停了停,却是回头朝他走来。道人趁他回身的时间连忙去府门撕下自己贴上的符咒。边撕边道,碰上你这只鬼真是诸事不顺,还是大爷我心地好,这次就饶过你了
而男子对上任秋的脸,却只嘲讽道,我是谁?你不知道吗?不待他回答,他却又是一脸冷淡的开口了,不用知道我是谁,我也不想再跟你有牵扯了。
听到他这样的话,任秋竟觉得心里一阵抽痛。
你要去哪里?
这与你没关系。男子依旧是冷淡的口吻,转身就要出去。任秋却拦住他道,我们明明有关系!
男子转过头,定定的望着他,这样的目光,和那日晚上重合在一起,他正欲说着什么,只见他已挣脱他的手,几乎是瞬间便消失在了自己面前。下意识的追了出去,却和刚撕完符纸正准备进来的道人撞在了一团。
道人边哎呦揉着脑袋边看来人,看见是他马上皱眉开口了,你们兄弟两真是我的煞星,遇到你们都没好事
任秋只从他口中听到兄弟两个字,却是一下子明了,和自己如此相像的面目,差不多的年纪,竟是因为这人本来就是自己的兄弟?
可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他恨自己?而刚刚他又为什么说不再有关系?
一些疑惑清楚了,却有更多的迷惑积在心里,回过神来,才发现和自己撞在一起的这个人莫名熟悉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就是那日当街拦住自己的假道人吗?
道人望见他眼里的疑惑,只在门口坐了下来,闲闲道,假道人来这干嘛,自然是看你任家家大业大,来此坑蒙拐骗。
脑子里一闪,那日母亲口中的驱邪,这人怕就是母亲请来的,而依自己刚才所见,这人却是有些真本事,也许自己想知道的面前这人都知道。
这样想着,也不在意他口中的奚落,只定定的望着他,那日是我无礼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事情,我是真的很想弄清楚。
道人见他这样认真的看着自己,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作态,神色也正经了起来,心道,自己这吃软不吃硬的毛病怕是永远改不了了。
刚刚从这出去的,自然是纠缠你这段时日已久的鬼了,刚刚你也听到了,他应该是你兄弟,只是不知是亲的还是堂的。他为什么在你身上这原因我也是不知道的,我就负责驱邪。
看任秋依旧皱眉深思,他不由道,其实你知道这么多也够了,反正他不会再来纠缠你了,你只要像从前一样当你的任家公子就行了。
确实是这样,只是想到真的和那人断了联系,任秋竟觉得难以忍受了起来,想到以前晚上不断折磨自己的噩梦出自那人的手笔,心里的第一反应竟不是厌恶
他明明最厌恶那些鬼神之论,可现在自己却对那只鬼有这样奇怪的心情。想靠近他,想跟他说话想去拥抱他。
那日,看到他那样坐在那里,也有这种想法,像是这个叫任秋的人的魂魄,不自觉的就被吸引
如此奇怪。
☆、彼兔安知
哎,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走了。年轻道人自顾自的说着,没听到回答,抬起头看到任秋一副失神的模样,大概还是在想那只鬼的事吧,也不再说些什么了,只转头往前走了,边走边喃喃道,魂都丢了,知道的知道你是在想你兄弟,不知道的怕以为你是在想心上人
任秋自是没听到他这些话的,等他回过神来,四面只有孤寂的晕黄灯光,大门微微打开着,他把它关好了,然后回到自己的屋子。
他很放心的闭上了眼睛,从今以后不会再有噩梦了,可今夜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依旧是个无眠夜。
之远之远悠然阁内,子慕望着再一次出神的人无奈的喊道。
怎么了?任秋揉了揉眉头,不解的望向他。
你明日就要走了,这也算为你饯行了,可不是让你神游的。子慕往他杯子里倒满了酒,似不经意问道,现在身上无碍了吧。
身上?任秋先是有些不解,随即道,原来你早知道了。
我也是机缘巧合知道的。这个机缘巧合却是归功于那只小兔子了。
我已经没事了。任秋低头饮下杯内的酒,定定的看着他,子慕你那日说我没有哥哥,真是如此吗?
子慕只低低笑了笑,你这么想要兄长,叫我哥哥我也勉强接受了。
你任秋有些哭笑不得,也知道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而更重要的是那个人不再回来了,知道与否已经没了意义,不如索性就这样过了吧。
你脸皮倒是变厚了,别告诉我是你那个义弟的功劳。
山色?子慕失笑,他脸皮薄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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