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长发。
季雪脸色渐渐苍白,猛的转身狠拉车门:开门!我要下车!
陈玢深呼吸,胸口起伏,看着她如困兽挣扎的样子,看着她渐渐浮起的眼泪,终于别过头,声线有些疲倦:阿同,停车。
门一开,季雪逃离一般踉跄着跑开。陈玢看着她惊惶背影和抬手用力抹泪的动作,沉默半晌,面无表情吩咐道:开车,回公司。
接下来的一个月,几乎每周都有那么一两天,那辆黑色车子会出现在街角,但却再未上前骚扰。季雪明显有了心事,日渐沉默,人也消瘦了,两只大眼愈发精灵而忧郁,嵌在小小的瓜子脸上,美的简直不带烟火气。
季城看着她日渐憔悴,却问不出原因,心中焦急,只得耐着性子多多陪伴安抚,于是分给陈公子的时间自然变少了。后者几次三番下班后抓不到人,有些哀怨,开始委婉的发声:最近功课吃紧?
季城握着电话,有些歉疚:还好,不过阿雪最近状态不太好,我想多陪陪她。
怎么啦?知他们兄妹相依为命感情深厚,陈冉关心的问了一句。
看着好像是失恋了,季城有些疑惑,可是阿雪一直很乖,没听说过有男朋友啊
陈冉的声音闷闷的:我明日出差,一个礼拜后见啦。
季城内疚益盛,放低了声音:我晚上过来?不过可能要晚一点。
爱来不来。陈冉干脆利落挂断了电话。
九点半,晚餐后无处可去重回公司加班的陈冉,忽然接到兄长电话,陈玢声音有些模糊:阿冉,过来陪我喝酒。
什么情况?陈冉怀疑的把手机拿到面前,再看一眼来电人,这是他哥?
你在哪儿?
落阳道。
三十分钟后到。陈冉皱起眉,啪的合上电脑。
陈玢有所宅子在落阳道,不过他很少过去。陈冉费了一点功夫才找对那条小小的私家路,停好车子,上前敲门。
夜色朦胧,影树花期已末,暗红一片,仿佛最后一点旧精魂,迫不及待的开,直到天尽头。
门没有锁,陈冉拂去肩上落花,轻轻推开了。
大哥?
没有回应。
屋子不大,收拾的十分干净,但是没有人气,看得出来平时无人居住。
陈冉以前曾来过这里,想了想,径直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只开着小小一角壁灯,一个男人沉默的坐在半明半寐里,手里握着酒杯。看见他进来,疲倦的笑了笑:来啦,喝酒。
陈冉不客气的上去倒了半杯,喝一口,诧异道:至少十年的白兰地,你喝了多少?他看一眼桌上只剩不到三分之一的酒瓶,旁边一只小小的银质相框,里面的陈玢非常年轻而学生气的样子,拥着一个长发大眼少女,笑的一脸幸福。
大哥?陈冉轻声唤他,
陈玢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然后重新倒了半杯,对他笑笑:这点酒还醉不倒我,放心。
有心事?陈冉谨慎的问道。
陈玢又喝了一大口,然后起身,从架子上再取下一瓶,手却有些颤抖。陈冉默不作声上前,替他打开了。
陈玢冲他举了举杯子,再喝一口。
又半瓶酒下肚,陈玢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嘴角泛起笑意:我认识依莲的时候,她才二十岁。
陈冉沉默着,继续陪他喝酒,做最好的听众。
英国的冬天,这样冷。
我每天清早去她住处门外等,穿着大衣带足围巾手套,依然冷的整个人仿佛僵掉,却舍不得离开,只为她一个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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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苦学生,放学去餐馆打工,还替房东看孩子,然后回来写功课到深夜。即便这样,也拒不接受援助,只认自己一双手。
她曾被混文凭的富家子追求不成后羞辱,因此对有钱人抱有偏见。我不敢说明身份,买了辆二手日本车,足足追求半年,她才点头愿意做我女友。
那是我生命中,最好的岁月。
陈玢又喝干一杯。陈冉看着他,轻声问:然后呢?
然后,我听从家里意见,回来订婚。陈玢对他笑笑。
陈冉沉默了,许久,问道:后悔吗?
有那么一刹那,陈玢的神情非常非常寥落,他握着杯子,嘴角泛起自嘲的苦涩的笑:我没有后悔,我只是有些难过。
11.
陈冉回到住处时,已近深夜。
兄弟俩合力干掉三瓶藏酒,酒入愁肠,不过化作一声叹息。
借着尚余的三分清醒,陈冉打电话叫来司机,先将兄长送回石澳大宅,自己再回山顶道。车子只好第二天再着人去开回来了。
跌跌撞撞开了门,立刻被一双沉稳的手臂扶住,他有些惘然的抬头看向对方,季城面色有些焦虑:怎么满身酒气的?
你一直在等我?陈冉呆呆看着他,目光闪烁,仿佛有奇异的情绪流淌。
不是说了晚上过来么,等你到现在。明天出差,为什么还喝成这样?季城有些费力的半拖半抱着他往沙发上坐下,要不要喝水?
陈冉看着他,没有答话,双手却慢慢上移扶住他的头,小心的吻了上去。
人生苦短,情浅情深。
同有**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季城虽不明所以,却敏感的察觉到他情绪不稳定,因此极温柔的抱住他,默默回应起来。
怎么了?一番深吻结束,他轻轻摩挲着他的面庞,凝视着眼前人不知因酒意还是情欲而满面嫣红的样子,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起身随口道:我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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