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等你还能等谁?”
沈冀好似一下子放松下来,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日出前朦胧的微光流入窗口,包裹着观叶植物晕染出影影绰绰的绿,像一个虚幻的愿景。
许辰川凝视着那一抹绿意,仅仅是作为旁观者窥见了结局,却仿佛已经亲身走了一遭,从一路上的起伏波折,到最后的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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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经理……许经理?”女人柔美的声音。
许辰川猛地吸了口气,抬起头:“啊……什么事?”
“你的咖啡。”美女微笑着将托盘放到他的办公桌上。许辰川揉了揉突突作痛的太阳穴,打起精神说:“谢谢你,小金。”
“许经理你没事吧?”小金担忧地看着他,“你看上去真的很累的样子,要注意休息啊。”
“没关系,谢谢。”许辰川目送她走出办公室,抬手在脸上胡乱揉了几把,仰头一口气喝干了那杯咖啡。
从程容家回来之后的几天,许辰川过得堪称心力交瘁。一边因为程容的死而心中压抑,一边却又不能落下工作,甚至因为许国齐要忙着安排火化和出殡,他还得分担许多任务。
许国齐现在已经十分放心让儿子接手些核心事务,许辰川这个准接班人却必须时刻绷紧神经,生怕出一点错。几天下来,脑子里就像生了锈一般昏昏沉沉的运转不灵了。
“笃笃”,有人敲门。
“进来——”许辰川头也不抬地说,直到听见轮椅转动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正看见白祁滑进那宽度刚够他通过的门口。
“经理,这些文件需要你签个字。”白祁将一叠文件放到许辰川面前。
“诶,下次有这种事你叫我一声就好,我会去你那边的。”许辰川很过意不去,拿起水笔一边唰唰地签字一边说。白祁没有应声。
对于他最近焦头烂额的糟糕状态,其他同事如吕经理都纷纷过来表示了几句慰问,只有白祁没开过口。但事实上许辰川能明显感觉到,白祁的加班时间变长了。
无论他接手了什么陌生业务,白祁都能立即跟上节奏,处理掉所有不需要他亲自过问的部分。作为一个助理,白祁实在做到了极致,让其他经理看着都眼红。
许辰川不可谓不感激。然而那些隐约的、不切实际的念想,连带着心底里对跟一个人相守的渴求,他却不愿意再想起了。而且,在见证了程容和沈冀的结局之后,许辰川的心态也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一方面他对于那样相濡以沫、亲密无间的感情更加艳羡向往,另一方面,却又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与却步。
白祁收起文件离开了。许辰川身上有些发凉,扭头看了看窗外。最近淫雨霏霏,偶尔停了雨也是黯淡的阴天。秋色已深,每天都在降温。
许辰川习惯性地端起手边的杯子啜了一口,突然皱了皱眉,低头瞧了一眼。
这不是他刚刚喝空的杯子,里面装的也不是苦涩的咖啡,而是温暖养胃的红茶。
而他刚才根本没注意,是谁放到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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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阵以待的法军没有等到海平线上出现的舰只,却等到了一条笑话般的情报。英国的白金汉公爵在发兵前夕遭人暗杀,被两刀砍中要害,当场流血而亡。
蛊惑国王的妖男终于死了!——英国人如此欢呼。
法国的细作已经混到我们当中,随时可以暗杀我们了吗?——英国人又如此惊觉。
可惜乏味的真相很快被传播出来,杀手只是一个跟白金汉有私人嫌隙、自诩正义的英国清教徒,名叫费尔顿。英国人自相残杀,正好赶上这最关键的时机,仿佛是特意为法国釜底抽薪。一切看上去巧之又巧,连法国士兵都开玩笑地庆贺着自己的好运。
消息传开的时候,黎塞留正在拆开一封戳着私章的信。信封中飘出了一瓣娇嫩的百合花。他又朝里看了看,拈起了一片绣工精致的衣角。鲜红的衣料乍一看几乎与他身上的红袍同色,却散发着血腥的味道。
眼前浮现出了某个伯爵夫人艳丽绝伦的容颜。似乎是回应寄信人的恶趣味,他轻笑了几声,将那片衣角牢牢攥在手心揉作一团,扔进了火焰中。
死亡……多么轻易啊。
然而,等待的过程远比想象中旷日持久。被围困的拉罗舍尔人誓死不降,靠着仅剩的一点粮草艰难度日,一心等待着英国的救援。法军无法破城,只能围在城外空耗着时间与军饷。
连这看似简单的等待本身都遭遇了重重阻挠。本该与法军同仇敌忾的天主教会,却因为不满黎塞留锋芒毕露的作风而吝啬于拨款。一开始斗志高昂的路易十三,却最早失去耐心,拂袖离开这无趣的战场回了巴黎。随着时间推移,与主教早有嫌隙的同僚纷纷加入了反战派,不断上奏请求国王停战收兵。同盟的应援迟迟不到,兵营花钱如流水,原本就令人担忧的财政更显得难以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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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祁慢慢上了缓坡滑到家门口,还没掏出钥匙,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他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
白晟赔着笑,狗腿地绕到轮椅后头推他进门:“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加班。”
“加班到半夜?!也太辛苦了吧……冷不冷啊,我煮了点汤,来来。”白晟把轮椅推到餐桌边,双手捧上汤碗。白祁看了他一眼,接过去喝了一口。
“不错吧?”白晟在他旁边拖了把椅子坐下,“说起来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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