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欣是个温柔懂事的孩子,她学不会去恨一个人,因为这样太过痛苦,把别人的错误强加在自己身上,这又何必?郑荀的刺探和钻研她并不是没察觉,一开始她也是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劝解他、开导他,但到后来那声音里的情绪是淡了又淡,最后毫无起伏的平静。
父亲,妈妈现在很好,弗兰克叔叔对我们也很好,以后妈妈的事儿您别问我了……郑欣语气顿了下,才缓缓道,妈妈现在是有家庭的人,您这样,不好。
她说,您这样,不好……郑欣这样脾气温和又柔软的人,她说不好,那便是真的无法容忍了。毕竟,纯善并不代表愚蠢,她对郑荀的情谊也是仅此而已,再多,是没了。
挂断电话之后,郑荀在大厅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间,从隔壁房间出来的马阮阮望着郑荀颓废的身影轻轻哼笑一声,她伸手揉着自己衣服底下一直驱散不开的淤青,眼里的怨恨幽深几近实质,只是眸色一转,想起刚才无意间听到的消息,眼皮一垂,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脸上满是嘲讽和苦涩。
郑荀的心情张鸿雁自是不会理会,但是当她在某个温凉的午日接到一通电话之后,她的表情已不是能用简单一个惊讶可以表达。
张鸿雁在平时常去的餐厅里定了包厢,倚着靠窗的位置闲闲等着邀约者的到来。
马阮阮姗姗来迟,她似乎来得有些仓皇,连带着走来的步子都带着慌张和焦急,只是几步间,在信步走到张鸿雁面前时,她的呼吸却平缓下来,扬起的笑脸是温和的、柔顺的。
等急了吗?
她不好意思地问,对自己迟到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显得尤为歉意,她看着张鸿雁,脸上有着轻微局促和勉力持之的镇静,问出这话儿时,竟惹得张鸿雁忍俊不禁般一笑,觉得面前这样的女人确实够玲珑可爱。
没事儿,我今天不忙,时间挺多的。张鸿雁好笑地摇头,时过境迁,许多事情她已释怀,对于马阮阮她并不如何讨厌,若不然也不会再当初选择伸出援手帮她一把。
张鸿雁的语气慵懒,这些年岁月沉淀下来的气质神韵使她即便这般姿态散漫也有着旁人难及的醉人风情,看到马阮阮眼里,不禁咬了下唇,一时也想不透自己是嫉妒她多些还是羡慕她多些,总归是自己没有才觉得那般灼眼。
我、我听说你结婚了,他对你好吗?马阮阮双手捧着手里的热茶轻抿了一口,待热茶入腹,来时的紧张和担心终于稍稍缓解,这才舒了口气儿,微抬着眼小声问道。
张鸿雁点头,歪靠着椅背,随意应道,好,好,没什么不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马阮阮如释重负,也不管张鸿雁能不能理解她这话儿里的意思,只呆坐在原位,想了好一会儿,犹豫很久终是没再说什么,直到临走时才笑着朝张鸿雁认真鞠了以躬,眼角微红地抿着嘴沉沉说了句,谢谢。
对于当初与郑荀的事儿,张鸿雁后面所作出的种种行为,她是感激而愧疚,她是谢张鸿雁当初能不计前嫌拉她一把,却愧疚自己之前做出的种种对她不起的事情,只单单和郑荀勾扯不清还有了郑云贤这点就是一个无法弥补的,这种因为良心觉醒的愧疚到了后来被郑荀的出现逼迫着经历更加艰辛的日子之后更为厚重。时至今日,张鸿雁能再次寻找到自己的幸福,想来马阮阮心里也是欣慰的,因为她从此不必背负着良心上的负担。
马阮阮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甚至整个会面过程都没超过一个小时,而两人交谈的话语还不超过十句,整个过程简单乏味而怪异让张鸿雁完全无法理解。
不过,张鸿雁只要一想到郑荀如今还和马阮阮在一起这件事儿,又联系起刚才马阮阮苍白没什么血色的脸色,眉心一皱,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想也知道,郑荀这样小心眼又记仇的男人,怎么会好好对待曾经也算背叛过他的马阮阮,就是不知他那位私生子郑云贤现在是如何了?不管怎么说,孩子总是无辜的。
郑荀对马阮阮好不好?这个问题有些难回答。
对于和郑荀相熟的亲朋好友哪个不叹息着说郑荀痴情的,哪怕心里也觉得郑荀这样吊死在一棵树上的行为有些看不上,但是背地里哪家的女人不说他够专一、够专情的,到后来反倒自行为他找到狡辩的借口,想着他和张鸿雁离婚也不是不可理解,毕竟那样手腕、能力强悍到令许多男人都难以企及的女人并不是什么男人都能压制得住的,郑荀会一时压力过大在外面养个小家也是正常,但是让人想不到的是郑荀咸鱼翻身之后还能继续想着外面那个女人的好,这就让众人觉得郑荀其实是一个很长情又重情义的男人,在面上为他自己拉了不少分。
当然,那只是别人眼中的好。在他们眼中,郑荀深爱着马阮阮,他为她买下一栋比之从前更为豪华而宽阔的别墅,为她鲜衣宝石尽数奉上,还花大钱将郑云贤送到资源雄厚的贵族学校去上学……但是背地里,郑荀却是用那别墅将马阮阮锁在那座空荡荡的大房子里,用表面的光鲜也掩饰自己私底下不堪的暴虐本性,为了不让别人发现甚至还花了大钱将唯一能为马阮阮说话的郑云贤送到封闭式贵族学校里,就为了能在半夜无人的时候,尽情的用他的身体和各种说之不尽的道具来虐打马阮阮,并小心地将痕迹掩盖在衣服底下,甚至连她平日里出去走动的行程都要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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