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喂别走啊……”我赶紧又喊住他,“话说你是来干嘛的……”
“……来看你啊。”
“……那你为什么没戴那个眼镜?”
“你不也没穿小兔子睡衣吗!”他终于暴躁起来了。
“……好吧。”我沉沉地叹了口气,胸中无限多纷杂的思绪都被这样无意义的对话给冲散了、冲散了……“你走吧。”
他把外套穿好,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一刻他又恢复到真·黄自强先生模式了,就像在作者大会那天我第一眼看到时严肃的模样,只是眼神仍然是湿润的,带着湖水的色泽……他走了过来,最后吻了我一下,像英国的绅士似的。他把声音压到最低,对着我的耳朵说:“你可以用红贵那两个词……骂我的也没关系……但其实我确实不是从大院里出来的。大院……太小牌了。”
我转头看着他,觉得自己语气有些莫名的哀痛:“那你都有这身家背景了,怎么还有人想爆你。”
他眼神又黯淡了一下:“红贵也分很多类型的……就是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好吧好吧,”我满头黑线,只觉得一切都无从说起,唯有拉住最重要的那个问题:“那你到底是不是反执政档的啊?”
他沉默了一下,轻轻抱了抱我,道:“很多事情还是不知道比幸福……我希望你幸福,这就够了。”
说完,他轻轻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把门也带上了。
门关上的瞬间,一阵强大而长久的黑暗彻底吞没了我。我忽然不知所措。这种黑暗就像是残酷的客观现实一样,割裂了光明的瞬间,并且认认真真地告诉我:“你看,温暖和光明就像宴会,总是要散场的,只有黑暗和寒冷才是永恒。”
我的心空空茫茫的。细想起来,我也不能回想起我和大强哥到底在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所有的话题就像被冲散的水流一样,漫无目的,明明时间过去了,可是却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能明白这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像他一样能和我说话时说成这样漫无边际了……既是漫无边际的寂静也是漫无边际的喧嚣。我们都无法在对话时将注意力长期集中在一个点上。所以我们无法吵起来……这是一种避免了过度神经质的交往特征,尤其是对我这种人而言,是更为难得的巨大幸福。
绝大多数作家的爱情都崩毁于内心的过于敏感,或者纯粹是无法被忍耐的自毁倾向----我不是。
但我也没能拥有不崩毁的爱情。
我后来在回忆录之类的东西里面写:“我觉得对于搞文艺工作的人来说,这是一种最可能幸福的模式。它会分散你的注意力,分散你的焦虑,分散你过度的倾诉欲,因此也分散了你的不幸。搞文艺的人通常是苦逼的,两个凑在一起就一起苦逼,苦逼到最后也不会有怎样完美的结局----我们知道只有白烂狗血的故事通常才能大团圆。”
我勉强回忆着他的话。哦,我终于弄清大强哥的出身了……其实我也没怎样弄清。但是好像并不重要了,我们只要对话一通就不重要了----那些对话有一种天然的逃避能力。
我不是没猜过这种可能。把你们面前的这本书往回翻几十章,就翻到他带我去秘密会所的那个晚上……我蹲在壁柜里,那时候有人怎么叫他来着?还有再往前几十章,那个工体之夜,坐在卡座中间的几个男人怎么叫他来着?黄总,黄少,黄公子……吓,小孩子也猜出来了。
何况还有天涯那个帖。我一直觉得天涯的帖删得格外诡异。
但是,其实这些和我都没什么关系。我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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