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
【第十章】
夜半深宵,各宫殿里都吹熄了灯,但东丹咙一双翠色眸子却依旧睁得大大的,在漆黑中闪闪生光。
从下午出去后,东丹九重便没有再回干清宫来,东丹咙躺在床上看着偌大而空寂的宫殿,辗转难眠,干涩的眸子转呀转,到最后总是不由自主的转到殿门上。
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外面终于有了动静,首先傅来的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接着外面亮起了灯笼的微光,人影晃动。
“皇上,请小心脚步!”
“朕没有醉,不要你们扶……走开!走开!朕自己会走……”
“皇上,那个是花盆!”
“哎呀!皇上,左边!左边才对!”
在经过压抑的大呼小叫声中,一条人影终于跌跌撞撞的走进寝宫,而像怕被他知道自己睡不着、在等他回来一样,东丹咙赶紧慌慌张张的闭上眼帘装睡。
床边被重量压了下去,浓浓酒气扑鼻而来,令东丹咙不适的拧起眉头,跟着,沉重炽热的气息缓缓凑近,喷吐在他脖子敏感的肌肤上,同样炽热的指尖落到他的脸上,一一抚过眉眼。
东丹咙紧张得全身都绷紧起来,正因为是闭着眼,所以他更加能感到东丹九重的视线一直流驻在他的身上不曾稍稍移开,那种感觉炙热得就像是要把他烧焦一样,并且,热源是越贴越近,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他的额上、脸上、脖子上……
东丹咙清楚地听到东丹九重的唇吸吮着肌肤所发出的啧啧声,脸颊登时羞红似火,正要睁开眸子把他斥喝一番之际,东丹九重忽然在他耳边说:
“父王,孩儿知道你没有睡着。”
吓了一跳,东丹咙反射性的要睁开眼睛,但东丹九重大手一挥,便挡在了他的眼皮前面。
“父王,别睁眼!否则孩儿藉酒意壮的这小小胆量就都要飞走了。”
听到东丹九重仿佛乞求的语气,东丹咙迟疑了一会,把眼帘再次闭上。
东丹九重的手缓缓地移了开来,落到东丹咙的肩头,“孩儿……有话想对父王说,其实父王应该已经猜到了,但是,孩儿还是要亲口说一次。”
东丹九重顿了下来,东丹咙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指尖竟在微微颤抖,不由叹了一口气,低语道:
“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又何必说?”
东丹九重默然良久,还是开口说:
“孩儿喜欢父王!”
虽然早就料到了,但当亲耳听见,东丹咙还是忍不住震惊,倒抽一口凉气,不受控制的睁开双眼。
东丹九重垂着头,凝目瞧着东丹咙,殿里没有点灯,只有皎洁月华自外面洒进,对视良久,东丹咙终于忍不住首先把头别过一旁去。
东丹九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孩儿明白了,孩儿明天就送父王出宫。”
微怔,东丹咙忍不住抬眼看着东丹九重,却见他惨然一笑,站起身来,退到旁边的躺椅上,就那样卷曲着身子和衣而睡;看着他可怜兮兮地瑟缩在躺椅上的身影,东丹咙心中百感交杂,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至少知道感觉并不好受。
如是者,一夜无眠直至天明……
第二天早上,梳洗过后,东丹九重果然送东丹咙出宫去,没有大张旗鼓,款式普通的马车驾经京城大街,明媚的阳光照在铺着巨大灰色石砖的路上,左右每隔一丈就植着一棵松树。
看着来来回回的人群,听着阔别多年的人声耳语,东丹咙本应欣喜若狂,但当看见坐在身旁安静憔悴的儿子时,心里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眸子虽然看着马车外的风光,心里却早已乱成团。
马车在京城大街尽头的一间大宅前停下,看着正门上书着‘敕造和硕王府’大字的金漆匾额,东丹咙的心跳瞬间凝顿。
众乡婢仆于府门迎接,东丹九重抱着东丹咙穿堂而过,府内的摆设和东丹咙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就连古玩字画也都挂在原先的位置;东丹九重首先带着他到他往日的寝房,房前小厅的案上放着和硕王妃的牌位,旁边是几件衣服和首饰,东丹咙一眼就认得全部是妻子昔日的心爱之物,瞬间,悲从中来,眼眶不由得发红。
站在牌位前,让东丹咙哭了好一会儿,东丹九重这才用指尖为他抹去泪水;指尖抚上眼角,他自然的瑟缩一下,抬头,却见东丹九重脸上露出一抹受到伤害的神色,他想解释,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东丹九重也不再看他,只默默抱着他到外面去。
王府的花园也没有荒废,但园里栽种的花草都和往昔不同了,只怕都是由别处移过来种植的,只有假山旁的老榕树和之前一样,树旁还架着东丹咙当年亲手为东丹九重所造的秋千;东丹九重扶着他坐上秋千,从后一手握着他的腰,一手扯着秋千的绳子轻轻地推起来。
摇荡间,微风吹过脸颊、吹起发丝,也吹拂起曾经的光阴……
那时候,每当天气好的日子重儿就会撒着娇,要我陪他荡秋千,我就是用这样的姿势推着重儿的,王妃会坐在凉亭里,把橘子剥开,之后捧着盘子走过来,一口一口喂着我们父子,欢笑声充满了每一个角落……
秋千的摇荡停止了,东丹咙亦自回忆中清醒过来,睁开双眼,缓缓环视花园一周,最后落在东丹九重身上。
“重儿,你带我来,不是要送我回来,而是要我知道,一切都和以往不同了吧?”
东丹九重不语。
再次环视四周,东丹咙喃喃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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