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空。”牧仁满口答应,嘴巴一努:“喏,书记。学校就在那儿。”
“小赵,那把车子就搁这里吧。”巫山觉得这些天车子坐累了,吉普车总感觉没有轿车舒适:“老牧,车子搁这里,没有小朋友划吧?”
“这个书记请放心,”牧仁憨憨一笑:“谁敢划我用马鞭子抽他。”
牧场场部到学校,有一公里左右。
这个地方,没有所谓的秋老虎,实质上,已经到了秋天。
田野里。杂草泛黄,一些不知名的花,也渐渐枯萎凋零。
巫山紧了紧身上的夹克衫,带头向前走去。
别看牧仁外表憨厚,官场的礼仪。学得十足。
他好像赶着点儿,总是落后县委书记一步。
一个小男孩儿。差不多一米三四左右。从学校方向,拎着一个什么过来了。
“艾彦,你又在捡牛粪啊?”牧仁说着,从巫山身前跑过去,把小男孩儿身上的兜子接过来:“小曲,你帮孩子把这些牛粪送回家。”
一个牧场的工作人员应了一声。跑过去接过来,往巫山他们的身后快步走去。
牧仁牵着孩子的手,站在那里,等着大家过去。
“艾彦。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巫山弯下腰,温和地对孩子说。
“大哥哥,可以的。”孩子声音清脆地回答,有一点点怕生,往牧仁身边靠了靠。
“这是我们的县委巫书记,”牧仁轻叱:“别没礼貌,叫什么大哥哥?”
没等孩子说话,巫山摆摆手:“一个称呼而已,没什么着紧。艾彦,你为什么要捡牛粪?”
听到巫山的话,孩子宝石一样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新鲜的牛粪是稀的,圆圆的一滩,摊在地上,碰不得,要在草场上自然风干。”
他越说越起劲:“牛粪干了就变成圆圆的硬块,可以整块地拿起来,这时就可以做燃料了。这种燃料和木柴相比,避免破坏植被,和煤炭相比,不会导致碳排放不平衡,它更容易点燃,而且烧起来非常清洁,没有烟尘。它的灰烬洒在草场上,还可以滋养草场。”
这下,不仅是牧场众人,就是巫山也觉得惊讶。
巫书记抬起头来,眼睛还是看着他:“艾彦小朋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巫书记大哥哥,我是在小时候,听葛伯伯说的。”小家伙仰起小脸,天真地回答。
“那是一个大能人啊,”牧仁在旁边感慨地说:“那年,遇到了暴风雪。下放的老葛和艾彦他爸爸,为了保护当时他们看护的羊群,在暴风雪里坚守了三天三夜。等我们救援赶到的时候,两个人全身都冻僵了。到了医院,没有抢救过来。”
“奶奶说,爸爸和葛伯伯到天上去了,”小艾彦眼睛里露出忧郁:“他们去腾格里(长生天)那里去了。因为他们是好人,所以,腾格里需要他们去帮忙。”
“别瞎说,那是封建迷信。”牧仁大惊,赶紧为孩子辩护。
“老牧,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文化。”巫山摆摆手:“过去,人们没有文化,把自己不能解释的现象,归结于鬼神的功劳。有了知识,就连小艾彦都明白好多道理。”
学校还没有开学,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看上去,房屋修葺一新,有了学校的气象。
“这些老师家在哪儿呢?”巫山不由纳闷儿。
“差不多都在和风县城。”牧仁不由唏嘘:“这些老师其实蛮辛苦的。每次放假或者星期天,我们就用马车把他们接送。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路上特别难走,有时候一不小心,马车就陷在土坑里。冬天路上特滑,他们回城的次数就比较少。”
虽然国道在这里交汇,去县城的路,好大一段都是土路,巫山的车子就是从土路上开过来的。
“可不是,”牧仁旁边的一位工作人员站了出来,起先介绍说是副场长,名字太拗口没记住:“最主要的是,他们不是民办教师,就是代课老师。自己都不稳定,教学也不怎么安心。”
说话的当儿,已经走到学校的公共厕所。
没有后世熟悉的瓷砖,但水泥地面,水泥的尿槽和蹲坑,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先进了。
牧仁大为惊奇:“想不到,这里都整得这么好。”
在蹲坑上,可能为了低年级的孩子准备的,铺了几块宽大厚实的木板。
有几块木板位置有些歪,巫山走过去用脚踢正了。
傍晚很快到了,牧仁热情地邀请巫书记就在这里吃烤全羊。
想了想县里没什么着紧的事情,他也就答应下来。
牧仁是个杀羊的高手。
蒙古人杀羊的方法是在羊的胸部剌一个很小的口子,把手伸进去,挑断心脏旁边的主动脉。
这个过程有点杀羊不见血,不像割喉管那种方法看着血淋淋的。
牧仁把羊翻到在地上,一个人上去抓住羊的后腿,另一个人捂住羊嘴。
牧仁的手伸进了羊的身体,不一会儿,羊就睁大了眼睛。
赵明山这小子,想不到看到这些,觉得很害怕,把头扭向一边。
“羊群是个好东西呀。”此时,羊已经烤好,巫山随手撕下一块羊肉:“在成吉思汗的年代,战士们行军打仗要有充足的粮草。蒙古大军所向披靡,依靠的是随他们迁徙的羊群提供的给养。女人们赶着羊群跟随着军队,随时供应军队所需。”
“书记,您怎么懂得这么多?”满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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