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入了火海。
“父皇,这个贱民竟敢带着麝香手帕入宫,分明就是想蛊惑您啊!”轩辕羽霏拾起那块手帕,眼神激动而兴奋,见皇帝盯着那颗七彩琉璃珠出神,轩辕羽霏心思一转,更加得意,猛地上前,一把掐住夏妤的手臂,愤然道:“我就说这贱民手脚不干净,胆敢盗取宫中宝物,简直罪无可恕。”
“放开她!”皇帝终于抬头,泛红的眼睛陡然迸出一股极致的威严和冷厉,死死盯住轩辕羽霏。
“父,父皇?”轩辕羽霏被他突然的冷厉吓了一跳,一时怔在原地,连掐住夏妤的手也忘了松开,反而因着惊诧越加使力。
夏妤吃疼地轻呼一声,秀眉微拧,放在身侧的手指却紧握成拳,对着轩辕羽霏的方向,蓄势待发。这一刻,她真想打爆她的脸,眼角瞥见皇帝震怒的神色,好歹忍住了。
夏妤痛苦的神色让皇帝心疼不已,见轩辕羽霏浑然未觉,仍旧死不放手,不由得怒火攻心,大步上前,抬起手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掴得不轻,轩辕羽霏瞬间被打到在地,不顾身上的疼痛,抬起头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泪水在眼里悬而未决,声音委屈而愤慨:“父皇,你打我?”
父皇与母后虽然存有芥蒂,却很少把个人恩怨施加于晚辈,对她还算慈爱。如今,竟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打她的耳光,叫她如何能接受?
奴儿想上前搀扶,看了看皇帝,终究止住了,左右一望,低调地退了开来,一转身,却是奔着未央宫而去。
“可有事?”皇帝看也不看轩辕羽霏,转身扶着夏妤的手臂,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眼底有种难言的猜测和无法自持的激动。
“无事。”夏妤垂下眼睛,淡淡道。眼角的余光瞥向地上的轩辕羽霏,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从皇帝看见那颗珠子起,他脸上的重重变化,夏妤尽收眼底,所以一忍再忍。故意出声试探皇帝的反应,结果是意料之外又属情理之中。
轩辕羽霏仰头,恰巧对上夏妤嘲讽冰冷的眼神,浑身一震,眼里的受挫霎时化为不甘,一擦眼泪,神情倔强:“父皇,您糊涂了?她分明就是别有居心,如今仍赃并获,您若不施以重罚,恐怕难以服——”
未说完的话哽在喉咙口,轩辕羽霏被皇帝那冰冷而隐含杀气的眼眸彻底镇住了,那种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弑亲的仇敌,冷绝阴寒,让她僵在原地,连眼泪都忘了流。
“来人,把公主送去省思殿好好反省,没朕的命令,不准出来!”冰冷的嗓音不带任何感情,好像处置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痛恨的仇敌。此时此刻,他心里想的,愧对的都是沐泠,想她在他不在时是如何被柳茹韵以更阴狠的招数对付。那时他无能为力,如今……
话音刚落,左右侍从忙上前要架住轩辕羽霏。
“父皇,您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该治罪的是这个贱人,凭什么罚我——”轩辕羽霏怔了一下,随即歇斯底里,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省思殿,顾名思义,就是用来思过的地方,只是,那里是一间空旷的黑屋,暗无天日,一旦进去,一日不得进食,未满三日不得出来。从小到大,她从未进过那个地方,如今,怎不让她惶恐愤怒。
“且慢!”正在此时,柳茹韵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母后!”轩辕羽霏正惶然不知所措,见柳茹韵前来,如同见了救星,竟一把挣开了侍卫。
柳茹韵寒着一张脸,步履沉重地走了过来,扶起轩辕羽霏,眼神恼怒却隐含无奈,抬头看着阴沉不定的皇帝:“霏儿犯了何错,要罚她去省思殿?”
“皇上!”正在此时,刘全突然毕恭毕敬地呈上了他方才拾起的素色荷包。秀雅的花色,精细的绣工,触目惊心的干涸血迹,年代虽久,却成功地让皇上和柳茹韵当场变了脸色。
这个荷包不是泠儿当年随身携带之物么?皇帝心里一颤,珍视地接过荷包,绵软的质感,熟悉的花样,险些让他落泪。用手一捏,发现里面竟还有事物。一抖荷包,一颗圆润的七彩琉璃珠滚落在手心里,与他先前拾起的那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珠子的一处雕刻了一个极小的“昊”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记得幼年时,他和文昊刚刚得到父皇赏赐的一对琉璃珠,惊喜又困顿,不知道如何区分这两颗一模一样的珠子,后来,文昊就偷偷在珠子上刻了一个极小的“昊”字,为此,他们还被皇帝罚了一通。
只是,文昊的琉璃珠为何在这里!当初,他试探性地问文昊珠子何在,对方只是避而不谈,或称落在家中,原来竟是给了泠儿!如此,她把此物放在一处,日日相看,看的是他的珠,还是掩人耳目,念着和文昊的旧情?这一刻,皇帝望着手中一对光彩夺目的七彩琉璃珠,眼神复杂而悲伤,一时间感慨万千,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待他从荷包里抽出那块带着血迹的布帛,展开的瞬间,眼珠却猛地睁大,连手都止不住地发抖,惊怒,仇恨,痛苦在他眼里一一闪现。
柳茹韵早在看到那个荷包时,瞬间心如擂鼓。那对七彩琉璃珠,沐泠死后便不见踪影,她还可以安慰自己是她事先藏好,此刻那块带着血迹的布帛却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凝固。虽看不见里面写了什么,但那块布帛分明是沐泠死前穿的衣料,上面发黑干涸的血迹,极有可能是她死前写的血书……
“皇上!”柳茹韵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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