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后要是结婚了呢?”滕洲年纪不小了,也有三十五六了吧。
“结婚?”他冷笑,“那就到了结婚那一天再说。”
也许这就是中国有钱人的世界,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
这种生活模式,顾娅是欣赏不来,也有违她的三观。不过,现在他们不在中国,用不着按照中国人的三观方式生活,况且滕洲依然单身。至于,他将来结不结婚,包不包二奶,这都是他的选择他的自由。反正作为一个外人,她也没资格评论,只能默默地替邢卉、还有滕洲未来的老婆点个烛。
☆、7.2发表
说好和尤里安一起去南非世界杯,谁知,临走前,突然接到了一个噩耗:父亲病危!
这个消息就像是平地一声雷,把顾娅炸的魂不守舍,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人生就是这样,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一边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一边是苦心经营多年的爱情,天平的两端,一样的为难。
世界杯四年一轮,错过了确实可惜,虽然很想去的现场,身体力行地支持他。可是最终,顾娅还是忍痛和尤里安道了别,独自踏上回国的旅途。因为,父亲就只有一个,没了,就是永诀。
回到上海,她放下行李后,第一时间赶往医院,无奈父亲一直陷在昏迷中。
不过才大半年不见,顾易已消瘦得不成人形,可见癌细胞是多么的猖獗,无时无刻不在侵蚀他的生理机能。
听梅英说,顾易化疗后的一段期间,病情是有些好转的,但他以为自己已经康复,又开始没日没夜地忙着处理饭店的事。过度操劳,结果病症再一次被诱发出来,而这一次,上帝没有给他死缓的机会,于是就成现在这样了。
顾娅听了,忍不住责怪,“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工作?”
梅英替自己辩解,“他这犟脾气,我怎么拦得住?而且,饭店欠了一屁股的债,这烂摊子总得有人收拾。”
“不是还有大舅舅?”
梅英眉头一皱,道,“别提他,说到他我就来气!”
“为什么?”顾娅不解。两家的关系不是一直很好,而且记得父亲上次说过,家里的三套房产也挂在了他的名下。
梅英哼了声,却不愿直接回答,便将话题转开了,道,“你爸才是法人,我大哥不过是给他当个帮手,就算把饭店盘出去,很多事,也需要他亲自去处理。”
被她这么一堵,顾娅顿时无语了。
***
在国内呆了一个星期,顾易终于醒了。
顾娅赶去医院的时候,顾茜也在,是直接从机场那边过来的。
她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飞扬,只有一双红肿的眼睛,见到顾娅,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姐,爸爸他……”
顾娅自己也心乱如麻,没心思安慰她,推开妹妹,走进重症监护室。父亲带着氧气罩,无力地躺在那里,仿佛每一下呼吸都是那么的费劲。
看见父亲这样,眼泪顿时模糊了双眼,顾娅低低地叫了声,“爸。我回来了。”
顾易虽然虚弱,但神智总算还清晰,看见女儿来了,露出一个笑容。他想伸手拉下氧气罩,却抬不起手,见状,顾娅心里更加难受。
曾经的父亲是多么意气风发啊。
可是,现在……
她含泪,挪开氧气罩,替他摇起了床。
“阿娅,你怎么现在回来,毕业了吗?”
顾娅点头,“毕业了,我已经拿到毕业证了。”
顾易闭了闭眼睛,道,“那我就放心了。”
“爸爸,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弄成这样?我走的时候,你不是好好的?”那个时候,他接受化疗,看上去还精神奕奕。
“生这个病,怎么可能还会好好的。我现在是在倒计时了。”
“爸!”
顾易看着两个女儿,道,“本来想多赚点钱,让你们这辈子衣食无忧点,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将来的路,就靠你们自己走了。”
顾茜哭着叫了声,“爸爸,你不要离开我们!”
顾易还想说些什么,却颤抖着嘴唇,半天没说出口。
大概是看到女儿回来太高兴,一口气吊不上来,顾易又休克了过去,顾娅心急慌忙地按响了病床上方的紧急按钮。医生蜂拥而入,将他送去抢救,两人进不去手术室,只好等在外面。
顾茜拉着顾娅,问,“爸爸会死吗?”
“不要乱说!”顾娅被她问的六神无主。
这时,梅英赶来了,问,“怎么样?救回来了吗?”
顾娅摇头,“还在抢救中。”
三人在急救室里等了会儿,梅英突然对女儿道,“小茜,你过来,妈有话对你说。”
顾茜看了眼顾娅,便跟着母亲走了出去。
两人走后,就只剩下顾娅一个人,冰冷的医院走廊,仿佛没有尽头,是一条通向黄泉的路。
她心里很难受,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生命,离自己越来越远,却什么也做不了。赤条条的孤独感盘踞在心中,怎么也赶不走,将脸埋在手里,眼中的热泪顺着脸颊掉落。
一个人在德国闯,每次遇到困难,她都告诉自己,弱者的眼泪,强者的微笑。可是这次,她没再去刻意控制自己的情绪,最亲的人命在旦夕,她有这发泄悲伤的权利。
正黯然神伤,这时,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是尤里安。
“你爸爸还好吗?”
“不好,刚晕过去了,现在正在抢救中,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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