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畅命令自已镇定,她绕到前面,看到前照灯破了,车漆被撞掉了几块,保险杠松动,有一块凹了进去。
不心疼钱,不嫌麻烦,她不就流了点血、破了点皮,仍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就已万幸。
她只手努力地从包中摸出手机,给维修店打电话。幸好奇瑞是大众车,维修点满大街都是。
不一会,师傅就过来了。
看到舒畅这样,师傅先把她送到附近的诊所,然后才把车开走。
“师傅,能不能麻烦快点,我的工作离不开车的。”舒畅追在车后,对师傅说道。
师傅潇洒地挥挥手,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齿,看上去健康、无忧无虑。
很惨,额头缝了三针,没打麻药,舒畅疼得差点背过气去。医生开了包消炎片、紫药水,关照不要碰水,三天后来拆线。
从诊所出来,都已九点了。外面暴雨如柱,狂风怒嘶,树叶漫天飞舞。
于芬打电话来问怎么还没到家?
舒畅在雨声中期期艾艾地说,今晚不回家了,找胜男说说话。
“胜男刚刚还打电话来找你。”
“哦,我们现在碰上了。”舒畅脸一热,怕妈妈再追问,慌忙挂上电话。她这一身狼狈,如果回家,于芬和舒祖康不知会吓成什么样,她暂且找个地方躲躲吧!
首当其选的人是穆胜男。
没想到,穆胜男人在省劳改局开会,体贴地问她要不要带点省城特产―――板鸭和水萝卜。
“你看着办。”舒畅苦笑。合上电话,站在诊所的门廊下,她浑身乏力,头昏眼花,一鼻子的酸楚。
“小姐,要车吗?”一辆的士送病人过来,看到了她。
她怔了怔,冒着雨跑了过去,沉吟了一会,说了个地点。
车在雨中,象条船似的游着,在一幢高档公寓前靠岸。
舒畅抹了抹头发上的雨丝,进电梯,直奔十六楼。
“谁呀?”许久,高大的原木门里传来女人慵懒的问话,门轻轻开了一条缝,“舒畅?”谢霖惊愕地瞪大眼,如水的真丝睡裙半敞,露出如雪白般的肌肤。
“如果方便,就留我一宿。如果不方便,我去住宾馆。”
谢霖眨了眨眼,“你发什么神经!”她一把把湿淋淋的舒畅拖进屋内。
迎面的墙上,是一帧大幅的时装照片,取女人整个倾斜的侧面,俏肩蜂腰,微张的盈红的唇,饱满而色泽鲜丽,修长的双腿,迷离的眼神。室内的家俱都是浅栗色的,黑色的真皮少发上,斜搭着一块苏格绒毯,拖至地上,沙发下面的整张地毯是玫红碎花的。
一侧的茶几后面,是宽大的龟背竹和花叶橡皮树,树繁叶茂令室内充满生气。
树下,有一个黑色的大挎包,上面印着一行字“滨江电视台”,旁边是架摄像机。
“我……我还是走吧!”舒畅说道。
谢霖难得脸上露出一丝羞窘,“矫什么情,来了就来了,我这儿有客房,你睡你的,听到什么声音,不要太惊讶就好。”
舒畅不太自然地笑了笑。
一个高大结实有如健美教练、扎长发的男人从卧室走了出来。
“这是于波,这是舒畅。”谢霖为二人介绍,但很不具体。
男人甩了下长发,打量了舒畅几眼,眉耸了几耸,没多说,转身又进了卧室。
舒畅心中一怔,于波看上去,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吃饭了吗?”谢霖不提舒畅的伤口,把她拉到餐厅。
舒畅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谢霖给她煮了碗面,心不在焉地瞟着卧室,“吃完去冲个澡,浴室里有干净的睡衣和毛巾。”
舒畅一声不吭地坐在餐桌前吃面,突然嘀咕了一句,“他小你许多。”
“找朋友又不是找老公,没那么多条条框框。”谢霖妩媚地一笑,“如果不想找常期饭票,或想升职加薪,干吗委屈自已找个老头,忍着恶心,盯着一张长满老人斑的脸,早晨醒来,看着流满口水的枕头,幸福呀?我有房有车,有银子,不图男人其他的,只图个年轻、健壮、帅气,错了吗?”
舒畅咬着筷子,无言以对。
谢霖拍拍舒畅的脸颊,等她目光不再发直时才说:“男欢女爱的事,有时非常简单,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你不怕他欺骗你?”
谢霖摊开双手道,“他骗我什么?我又不要他许我一辈子,合则聚,不合则散。”
“那你和他一起,就纯粹是身体吸引?”
“不,我还欣赏他的才气。”谢霖转身跑进书房,出来时手里拿了叠照片。
照片中有皑皑的雪山、苍茫的沙漠、夕阳下奔跑的羚羊、烟雨蒙蒙中的小石桥、春天盛开的油菜花、小溪边洗衣的少女……
“这都是他的作品,怎么样?
舒畅不得不承认,照片中显现出一种大味之淡,还一点似有若无的忧伤。
“他马上要建一个自已的工作室,不在电视台呆着了,我准备做他的合伙人。”
舒畅看着谢霖兴奋得象个恋爱中的小女生,淡淡笑了笑。谢霖是个人精,把一帮广告客户玩得滴溜溜转,应该不会上当受骗。
“他……都出差很久了,今天才回来,我去看看他。”谢霖指指卧室。
“嗯,快去销魂吧,别管我了。”
“死丫头,”谢霖娇嗔地点了下她的额头,急如星火地跑向了卧室。
卧室的门“啪”关得实实的。
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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