孬子停下来,无力的调转车头,茫茫然在街上走着,他突然感觉自己很孤独,身体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一点儿气儿,一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一切,都象梦一样了,他犯啥s,哪儿就s得裤档里那玩意象野马一样不可控制了,现在那东西随着他走,软拉巴几地空晃着,妈的,他真想把自己给阉了。
不知在街上晃了多久,孬子终于骑上车,向人民医院奔。
妞是o型血,只能输o型血,三十多个人验完,有五个是o型血,有两个已经每人抽了两百,孬子跑进来,挤到人群里,伸出胳膊;我知道我是o型血,我得过阑尾炎。
护士说先验他的。
孬子说,多抽点,我年轻力壮,顶得住。
妞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都随下身的血流尽了,疼在其次。
强子追着医生们把妞推进病房,看着妞惨白的脸,咬出血的下唇,皱起的山峰一样的眉头。
强子俯在妞身前问,“咋样?”
妞长长深深地呼吸,医生说,家属吧,你跟着来一下。
强子看着门兄弟们说,王飚和乐子留下帮把手儿,别人都回去吧,医院这儿咱也帮不上忙。
医办室里,医生严肃的脸,让强子感觉着心蹦到嗓子眼儿。医生说坐下吧,强子说,我站着行。
医生说,病人流血时间过长,身体极虚,zg受损严重,现在虽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以后很难再怀孕。
强子木然地点头,一忍再忍,还是问道,孩子呢?
医生扶扶眼镜,病人的血呛进了孩子的肺,我们尽力抢救,但怕是不行了。
强子忍着冲鼻的泪,颤声问,男孩女孩?
女孩。
强子的泪还是掉下来,他的女儿,没有见过面的小女儿。
医生说,病人还得输血,现在出血少了,但还没止住,估计还得输四百,你们做准备吧。
强子点头。
医生又说,这孩子你们就捐给医院吧,我们做标本。
强子愣愣,随即想着,城里不象乡村,可以土葬,再说如果妞知道孩子死,了,不知道会咋样呢,于是缓缓点点头。
乐子跑进来叫,强哥,嫂子醒了,非要看,看孩子。
强子半晌无语,乐子说,嫂子急了,快去看看吧。
妞苍白着脸,不住地呢喃,“小家伙,小家伙”。强子映入她眼帘时,挣扎着起身,用尽力气还是微弱的声音叫:“小家伙。”急急渴盼的眼神,把强子的心都盯碎了。
强子忙过来把妞抱住,“快躺好,不能动。”
妞的手放在自己平平的肚子上,热烈渴盼的继续叫,“小家伙呢。”
妞醒来就感觉到肚子里空了,没有力气,但她不在意啊,她的小家伙出来了。
妞紧紧抓着强子的胳膊;“我们的小家伙,我看看。”
“在,在,在保婴室呢。”
“我看看。”妞苍白的脸上,放着异光,嘴边的笑容动人心魄。
“不行,得过几天。”
“就看一眼,我就看,一眼。”妞摇着强子的胳膊,眼睛转向门口,再看强子,“让我看看。”
强子拉下妞的手,“我,我去抱。”
忙转身,两行泪水旋即滑落。
强子也想,见见这苦命的孩子吧,至少,他也要抱一次,他也要看看,那是他傻妻经历了多少痛费了多少心,养育了八个月的小女儿,他们曾怎样盼望着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啊。
强子跟医生说要看看孩子,医生犹豫半刻,还是带他去了育婴室。
育婴室的护士正从保婴箱里,脑袋朝下扯着一条腿,往外拿一个脸色发青的小身子,医生进来时说,等等,孩子的父母要看一眼。
护士重放进保婴箱,盖上盖子,强子慢慢走过来,透过玻璃,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周身发青的小身子,那是自己的女儿?不,那是什么啊,强子晕晕欲坠,医生说,还是别看了。
强子问,你们这儿有小被子吗?
医生让护士拿来一个小小薄薄的被子,把孩子裹住,抱起来放到强子手上。
强子做了二十年木匠活的手,是稳定有力的,此刻控制不住的抖动,孩子露出来一张小小的脸,头上一层软软的黄色毛,算不得头发,贴在电灯泡一样大的脑袋上,小嘴青白,但细看孩子的脸是细致的,r皮白嫩,象极了她的母亲。
强子颤抖的用左手背一点点贴上孩子的脸,温热的,移至鼻孔时,没有一丝气息,强子的心如坠冰窖,他不信,或者是孩子的气息太弱,他感觉不到?
乐子又跑来,说嫂子着急着呢,非要下床。强子抹抹眼睛,吸了几口气,才抱着如千斤重的女儿走出育婴室。
妞的眼睛如烈日般炫目了,她把整个身心都集中在了强子抱的小被子上;伸开双手;叫着;“小家伙,妈的小家伙。”
强子慢慢把被子交到妞手上,妞捧在手心,一点点移近自己的胸前,贴在自己的胸口,目不转晴地盯着孩子。房里静得针落地声可闻。
妞把自己的脸轻轻贴在孩子脸上,清清楚楚地说,“娘的小家伙。”
强子再也忍不住,伸手去夺被子,妞没有防备,被强子一把夺去,惊叫着,“小家伙。”
扑过来抢被子,“我看看,再看看。”
强子用力拉妞的手,“得送回去。”
妞急了,我看,我看。不顾自己正在输血,用力抢被子,两人撕扯间,被子散落,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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