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又有过多少厮杀多少流血。
须臾,南小桃花转过身,嘿嘿笑了,即便笑容依然有些惨淡,她说:“烟花,我们走,我会暮雪七式第二式,能跑得很快。”
穆衍风愣了片刻,点了下头,笑道:“我带着满伊,你使轻功跟着我。”
萧满伊却“哼”了一声,斜着眼角梢瞧她:“你不难过了?”
又有眼泪莫名渗出,南霜抬袖抹了一把,点头道:“难过。不过我想通了,等这事一完,我便去找桓公子。找到了便好,若找不到,若他不在了,我的小小桃花和小桓公子也都不会有了,那我怎么也是活不下去的了。”
萧满伊闻言欲劝,然而在看见南霜脸上安宁的表情那一瞬,她将话咽回了肚里,只说了句:“走吧。”
推己及人,若穆衍风不在了自己该怎么办。遍踏山川去寻找,抑或只求生死不离。
欧阳岳追来时,天还未到黄昏。天平山脚绿意葱葱,百花开遍在芳草地上。穆衍风往身后望去,只见几个人移形换影,疾速追来。
逃不掉了——当这个念头在穆衍风脑海中闪过时,他心底忽然涌起一阵快意。逃不掉也好,逃不掉,他便可以为穆香香,为宋薛,为于桓之血刃仇人。
欧阳岳腾空轻跃,下一刻,他手持金环,挡在穆衍风面前。
“侄儿?”欧阳岳勾起唇角笑了。
穆衍风这才注意到他身上有伤,一道血痕从胸前拉到腹部,虽然不深,但涌出的鲜血浸染了整个前襟。
能将欧阳岳伤至此的人,非于桓之莫属。
可欧阳岳伤至此,那么于桓之呢?穆衍风心中忽然冰冷下来,他怒极反笑:“叔父?”
欧阳岳见他如此表情,冷“哼”一声:“想不到于惊远之子如此能耐,打伤我全部人马,一招暮雪第六式,伤我至此!”顿了顿,他忽然又诡异地笑起来, “可你知他是怎么伤我的吗?”
蓦地,南霜忽然后退了一步,不由伸手紧紧握住萧满伊的手腕。
“我的一招暮雪七式第四式雪窖冰天,他不避不挡,直直迎上来,用第六式打伤了我。直面‘雪窖冰天’是什么后果?”欧阳岳反问道。
暮雪七式第四式雪窖冰天,以兵器划开空气形成气旋,从而放射出漫天剑气。若不避不挡,这漫天剑气透体而过,必死无疑。
南霜忽然失了神也失了知觉,她只知自己嘴唇颤抖着,溢出几个忿恨的字眼:“我……杀了你。”
“小于呢?”忽然,穆衍风问道,“你说他死了,那小于人呢?”
南霜一怔,呆呆地看着穆衍风,这一句话,仿佛溺水之人的一块浮木,平白无故出现的一道生机。
欧阳岳怔了怔,当时于桓之的身体被剑气震到高空,落下后确实不知去向。他只道于桓之已死,便匆匆来追穆衍风一行人。
正出神这一瞬间,穆衍风忽然牵起南霜和萧满伊的手腕,凌空跃出众人的重重包围,提足了内力快行数步,将她们往前一推:“霜儿,快带着满伊走!”
眼见着欧阳岳就要追来,萧满伊惊慌地睁大眼,却道:“衍风我不走,我跟你一起。”顿了顿,她又慌慌忙忙往前迈了几步,将南霜朝后推了推,说,“霜儿你走,我、我轻功不好,会拖累你。”
彼时南霜瞧见欧阳岳手持金环,顿空追来,穆衍风却将手中剑一挥,剑气射向的,确实跟着欧阳岳的那三五个杀手。
他在侧身闪避时,已然太晚,今晚击中他的背部,一口鲜血吐出,喷洒在萧满伊的衣衫。
萧满伊从未见过穆衍风被人打伤,从未见过他如今天一般被伤得如此狼狈。她慌张地去扶穆衍风的时候,却被穆衍风横手朝南霜怀里一推:“走!”他嘶吼道。
“衍风我……”
那一瞬,穆衍风的眼神含了一丝苦意,他提剑转身前,轻声道:“满伊,你知不知道,我不能再失去你,不能再失去你了……”
南霜在使足内力带着萧满伊逃走的时候,不敢回头去看那片芳草萋萋的薄土上,有着怎样惨烈怎样惊世骇俗地比试。
她和萧满伊的眼泪流着流着便干涸了,心也不疼了,只余一片空落的孤寂,如掉入一个无底洞般万劫不复。
黄昏来临前,她们在青翠的山间停住脚步。前方山道左转,是从前回流云庄的路。南霜抬目朝若隐若现的屋阁望去,忽然唤了声:“萧萧。”
萧满伊走上前,与她并肩望向那道从前回家的路,片刻问了声:“桃花,你……能不能失去桓公子?”
南霜心中紧了紧,埋头咬牙道:“怎么能?”
“今天晨时,我见香香姐和姐夫生能同衾死能同穴,好生感动。”萧满伊道,“我想我也要陪着衍风,一生一世一双人。”
南霜点点头,道:“我也是,我得去找桓公子。”语毕,她转头望着萧满伊,却见萧满伊也转头朝她看来。
两个女子的脸上依然有泪渍,却相视而笑了。
这天的黄昏将整个山林都照成金色。那把烧过流云庄火,并未蔓延多久,却将庄内烧得满目疮痍。劫后余生的残垣断壁中,有两个女子渐渐走过。
她们悉数着昔日的点点欣喜与感动,在这萧索的废弃的庄子里,看到曾经的执着与深爱。
“我得去晖雨轩。”南霜说,“以前桓公子给我做了一盏宫灯,我忘了带在身边。”
在流云庄留宿一夜,第二日便回苏州。这是她们的决定,哪怕届时会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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